第494章 泪人（1 / 2）

不仅是许烟，在外一直等候着的迎春等人也都已经哭成了泪人。迎春咬紧下唇，努力不让呜咽声发出来。她早就知道殷泓会选择这条路，所以她才一直不敢告诉他许清的死讯。可没想到，终究还是让他知道了这个消息。

四宫女站在外面默默听着洞**许烟撕心裂肺的哭声，皆心下不忍。她们仰着头，努力让自己维持着最为标准的礼仪。她们不能乱了阵脚，里面有她们一直守护着的两位主子，即使到了最后一刻，她们也不能给主子丢脸。

风喧嚣着，预示着一场风暴的来临。在那山谷的尽头，有一抹身影笔直的向她们走来，坚定无比。

许烟感受着怀里殷泓的身体渐渐冷却，眼泪模糊了眼前的世界。世界此刻皆是一片灰暗，她看不到脚下的路，更看不到未来的路。她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坚持着的究竟是什么？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在乎的人一个一个离她而去，为什么从来没有一个人为她想过？

正当她万念俱灰之时，突然有一双温暖的手覆在了她的肩头。她抬眼向上看去，便看到云起担心的眼神。许烟一时分不清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她的泪一点点掉落在地溅起小小的水花。

云起从未见过她如此伤心的模样，他心下更为自责。他未曾参与过的那六年里她是不是也是这样痛苦的度过每一日？他环住了她的腰身，让她的头靠在他肩上，轻声对她道：“别哭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来晚了。”

云起早就知道了殷泓得知许清死讯的消息，他当时便想立即赶过来看看，可却被突然来禀报急情的探子绊住了脚，这才来晚了一步。他没想到许烟竟会对殷泓有如此深的感情，若是他一早知道她会如此伤心的话，那无论如何他都是要过来看看的。

许烟闻到云起身上熟悉的冷香时，才渐渐平静下来。她小声抽泣着说道：“你来做什么？”

云起柔声回道：“我若是不来的话，你岂不是要一直干坐在这里直到哭晕过去？”

许烟小力推拒着云起，却被他禁锢得死死的。不知怎的，这些年积压下的情绪竟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她哭得更大声了，呜咽着道：“你既然有本事一直躲着不见我，现在又来做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嫌我是累赘，都当我好欺负的是吗？想走就走，想来便来，你们究竟把我当做什么啊？！”

云起听着怀里少女的质疑，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她每一个字而密密麻麻的痛着。他轻轻抹去许烟垂在睫毛上的泪珠，语气异常轻柔地哄着她道：“都是我的错，我向你认错好不好？你要怎么罚我怎么治我我都认，只是不要不理我，也不要伤心好不好？”

许烟拼命地摇着头，红肿着一双眼对云起道：“不，不是的。你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你压根就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的错，我居然......我居然亲手杀了我的父君！”

云起不知道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一步。看着怀里几乎失去理智的女孩，他更为心痛。他沉下声音，放在许烟肩膀的手默默给她力量：“不是的，你帮了你的父君。你不是杀了他，而是让他解脱，让他到一个更好的地方去。他再也不用面对这世界的丑恶，面对这令他痛苦的一切。”

许烟听了他的话，心中的悲伤稍平，可她仍然控制不住地抽泣道：“那你呢？父君借我的手自尽可以说是没得选择。可你呢，你自顾自地走了六年，一句交代的话都没有。就连现在都说着不要让我悲伤的话，可我怎么能不悲伤？我遇见你们我怎么能不悲伤？你怎么这么霸道......”

云起听到这里简直是哭笑不得，他从来没有过哄女子的经验。如今听到了许烟的这番控诉，才真真理解了古人口中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一句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