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父女相(2 / 2)
康熙笑着挑了挑眉。
四阿哥低着头解释道:“和二姐看了珠帘,夸奖儿子的时候一模一样。”
康熙愣了愣,突然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四阿哥出宫一趟心里添了许多疑问,也就格外留心着朝廷政事,然后他听说在学会提出准考证的当日,礼部尚书果然出手了。
礼部尚书上奏道:“茶有茶引,酒有榷酒、税酒,这报社,是极强的传播信息的渠道,不提收入,只影响就比茶酒更甚,若是有人利用报社信口胡言,抹黑朝廷,煽动民心,后续收拾起来极麻烦,是否应该设置一个特许经营,以作限制?”
这是利用礼部的权利,正大光明的要分报社的羹了。
虽说不能排除礼部此举有占便宜的意思,但这考虑却是没毛病的,然而礼部尚书刚说完,内务府大臣海拉逊站出来反对了。
“奴才认为哈占大人此言乃杞天之虑,报社是皇家学会所办,皇家学会不是朝廷的机构吗?奴才还从未听说咱们朝廷自己的营生还要再上一道税的。”
双方一场辩论后,皇上认同了海拉逊的意见。
这一场下来四阿哥便更加沉默寡言了,三哥说礼部尚书不会善罢甘休,礼部尚书果然留了后招;三哥说和内务府合作有旁的好处,他如今也品出点味道了。
三哥就比自己大了一岁,从前,他并不觉得两人有多大的差距,甚至觉得三哥过于钻研诗书文字了,可如今,自己竟和三哥有了这么大的差距。
落后的感觉并不好,四阿哥心中突然生出了紧迫感,三哥在外头历练,做事越来越干练,而自己却是真正在死读书了。
他得想想法子,汗阿玛说二姐脑子活,性子懒,发现了别人有什么长处,便会抓着人用到底,而他除了被二姐称赞的审美外,还能显示出什么长处,又能用什么法子,叫二姐注意到自己的长处呢。
他得好好想想法子。
十日后,四阿哥再次请旨出宫了,这次四阿哥带的人比较多,因为除了衣裳外,还有串好的整挂珠帘,只这一副珠帘便分装了两个大箱子。
冷星在感叹四阿哥动作一如既往的快之外,疑惑的看着四阿哥呈到自己的面前的本子,“这是什么?”
四阿哥回道:“因为换珍珠而涉及到的账目。”
“需要补钱?”
“不是,”四阿哥摇头,“粉珍珠比白珍珠难得,所以还有许多剩余,这是具体账目。”
四阿哥招了招手,苏培盛又呈上一个匣子,四阿哥笑道:“这是剩下的珍珠。”
“不用算得这么清楚吧。”冷星眨了眨眼,慢吞吞的说道:“我也没给你工钱呀。”
“我喜欢账目清清爽爽的。”
冷星翻了翻,账目确实清爽明了。
四阿哥见二姐看了没有什么反应,便直接请求道:“我想在二姐这处学习、锻炼。”
自己送上门来的劳力,当然是,“好呀。”
冷星合上账本,眼眸皆弯。
听说四阿哥要加入,大阿哥和三阿哥都很紧张,在确定四阿哥只是来学习历练,并不要什么爵位,也并不增加他们的任务后,两人才放松下来。
皇上那边,因着前头在学会和户部之争,户部摆了学会一道,户籍、结婚证全部采用,就连纳妾的文书和奴隶户籍额外加价的建议也采纳了,最后却道他们的一千万两反正都要交到户部来,索性直接划掉相应数额,就算户部结账了。
大阿哥自然是不答应的,五年后交一千万两,和这会直接划账是不一样的,他们现在正是缺本钱的时候,没有银子,什么都铺不开铺不大,再说那么一大笔银子,五年时间单是滚利息都能滚出不少,户部这就是耍无赖呢。
但皇上同意了户部的方案,如此学会算是吃了个闷亏,所以对于冷星要四阿哥到学会帮忙的事,皇上答应得很爽快。
四阿哥当日便收拾了行李住到了公主府,虽说这会没有爵位,但他切实参与进了这件事,最后论功行赏,爵位也只是早晚的问题。
等四阿哥住进了公主府,大阿哥和三阿哥每日工作的心情霍然平和了许多,毕竟他们只是忙碌,而且是忙公务,而四弟就……
四弟不仅要核算记录学会所有的收入开支,还要给乌西哈设计衣服、挑选首饰、布置房间、规划园林,他几乎担着半个公主府总管的职了。
“啧,太惨了。”三阿哥握着手腕转了转,感叹道。
“唉!”大阿哥深深叹了口气,气息绵长沉重。
四阿哥抬头看了看扼腕的三哥、叹息的大哥,默了一会,还是催促道:“大哥快些将菜单子拟出来吧,再过十日就是二姐的生辰了,各样食材都得提前准备着。”
大阿哥的气叹不动了。
四阿哥又转头对三阿哥道:“三哥,你的请柬写完了吗?这次的宴会不仅是二姐的生辰,也是咱们学会的大事,除了朝廷大员、权贵官僚子弟、各地皇商、学者外还有名医和工匠大师,得写完了还得查查有没有错漏,那些外地的请柬还得安排着提前送过去。”
三阿哥的手也转不动了。
两人对视一眼,又一同长长的唉了一声。
他们觉得四弟苦,但四弟自己不仅不觉得,还非拉着他们一起干劲满满。
隆科多作为老牌权贵子弟兼二公主幼年好友,自然收到了公主府的请柬,除此之外,张廷玉作为官场新贵张英的嫡次子,也收到了帖子。
张廷瓒看着随父母回乡五年后,越发清俊、越发温和端方,也越发叫人看不透的二弟问道:“去吗?那可是你少时好友。”
张廷玉垂眸看了一眼手里的请帖,笑看着大哥,摇头道:“君臣有别,男女有别,哪里能称为好友。”
“廷玉,”张廷瓒唤了一声,斟酌着开解道:“你也不用谨慎太过,父亲虽然、但那不关你的事,时隔五年皇上还能启复父亲,说明父亲简在帝心,当年之事是福非祸,尚不能论断。”
张廷玉笑着点了点头,“嗯,我知道,大哥不用担心,只是奇怪大哥从前不都叫我远着些吗?”
“咳,”张廷瓒咳了一声,“那时你们太小,又一个比一个胆子大,再凑到一起。”他能不害怕吗?
“如今你们都大了,至少你是极知道分寸了。”张廷瓒含糊的解释完,又问:“你去不去?”
“去。”张廷玉摩挲着腰间挂着的荷包,笑着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