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2 / 2）
教养仿佛是浑然天成的，由低垂的裙摆花边开始展现出一种贵气，与修道院的静穆相融洽。刀锋切开西蓝花，虎口与腕绷起的弧度很流畅。
“请您等一下，我需要耽误您大概三分钟时间。”
普蕾莎丝在用餐时间后叫住了即将离开的父亲。
布鲁斯有些惊讶，但还是转过身来。
“怎么了，蕾莎。”她看起来有些犹豫，眼中的明光忽闪着。布鲁斯沉默地看着，他好像能有些理解到普蕾莎丝想要说些什么。
是什么都无所谓，这是她的决定。
“别担心，我不会说些什么。”令全美女性为之心动的嗓音，再安抚着一位眉眼都尚未长开的小女孩。她被言语上力量得到了安抚，神色间的急促不安放松下来。
他听见她说：：请原谅我，暂时无法称呼您为父亲。”
普蕾莎丝此时的样子，与她在废墟中为黑暗的英雄祈祷的样子如出一辙。达米安愣住了，而正在收拾餐盘的老管家颤了颤眼皮，继续着工作——只是他竖起的耳朵，出卖了自己。
已经身为四个孩子的父亲的布鲁斯·韦恩，在面对第五个孩子的告知时，想到了曾经看过的有关对方的资料。从一岁开始进入修道院的普蕾莎丝，对自己的母亲形象近乎于虚无。她似乎在家中时是由叔叔关照的，而在进入修道院后，除了每年得到的生活费以外，就再也没有与母亲见过面。
“当然，我尊重你的想法。”
“但，普蕾莎丝，我想知道理由。”
他知道对方的亲情观十分淡薄，却仍想知道对方的想法。
但普蕾莎丝没有回答。
她低下了头去，半响吞吞吐吐地传出了一句：“我很抱歉……”
她无法在直面上称呼其为父亲，正如只能对芙蕾雅直呼其名一般。
*
普蕾莎丝今天起得很早，在早晨五点。
她打算在哥谭到处逛逛，最好找到昨天的“约翰”来继续未完的话题。
当然，如果能抓到那个弄死她的人就更好了。
这个点阿尔弗雷德已经醒来了，他在准备早餐需要腌调的鸡胸肉。小棉拖踩在地上悄然无声，但这位从战场上退一下来的老士兵总是能准确无误地，分辨出家中每位成员的脚步声。
“早上好，普蕾莎丝小姐。”他回过头，仔细打量着已经将自己收拾妥当的姑娘。她背着斜挎包，看起来想是要出门的样子。阿尔弗雷德动了动眼皮，从旁取出一小盘烤奇亚籽切片，“请先用它来垫垫肚子吧，我现在就做早餐。您想吃什么？”
对于明面上第一个起来的家庭成员，可爱的普蕾莎丝得到了一份自助点单的机会。她眼睛轱辘一转，什么满汉全席啊，巧克力喷泉啊，人类征服芝士派早期作品啊——在嘴边转了一圈。最后普蕾莎丝硬生生把稀奇古怪的想法咽了下去，端着盘子说到：“阿福你之前打算做什么我就吃什么好了——”
“有时候的任性是韦恩家女孩的专属特权，那么我就擅自做决定了。传统的英式早餐怎么样？”
“当然！那么辛苦你了。”
“这是我的职责，我很高兴您这样体恤我这位老管家。”管家先生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褶很有风度，普蕾莎丝也笑了笑没有应声。
在等待着早餐出炉的时候，迎来了家里第二个起床的家伙。这个点，我们的布鲁斯甜心估计才睡着。不知所踪的提摩西·德雷克另当别论，脚步稳健地像个小猫的男孩——是达米安·韦恩。
普蕾莎丝眼皮抽了抽，偏偏是这家伙……啧。她脸黑了一下，旋即转过头去试探性挥了挥手：“早安？达米安。”
小男孩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短衫长裤，对姊妹的问安采用无视的对策。直到他坐上椅子，才纡尊降贵地给予一瞥。
达米安：“早？你居然把这个点称作是早？看来修道院的晨间祷告，是懒惰者的忏悔。”
普蕾莎丝：“……”狗再骂？
觉得达米安非常不讲道理的小修女，决定不理这位异母地兄弟一分钟，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于是，阿尔弗雷德在端着两份早餐出来后，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谁也不搭理谁的场景。
他瞥了一眼抱臂不语的达米安，附身将餐盘放在桌面。顺势，对着正在道谢的小小姐道：“对了。普蕾莎丝小姐，您的这幅打扮是想外出吗？或许可以让达米安少爷陪您，毕竟您并不熟悉这里的路。”
不，不好，不想。
我怀疑我和他出去，不到三秒他就会把我扔进河里。
普蕾莎丝感觉自己眉心痉挛了一下，伸手摸过热牛奶在掌心，婉言相拒：“这是个很不错的提议，但我想……还是不必了。”
“我可以自己一个人的，阿福。”
普蕾莎丝目光诚恳，语气坚定：“我不想给任何一个人添麻烦。”
阿尔弗雷德对上女孩认真的眼睛，没有正面回答的意思。他先是避重就轻地：“没有一个人会把您当做麻烦，普蕾莎丝小姐。而且……”他把目光转向用餐时保持礼仪安静的达米安，用陈述地口吻：“我相信达米安少爷，会很乐意陪您走一趟的。”
别同意，别同意，别同意。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我是要干大事的人，带着小屁孩出去只会影响我吟唱的速度！！！
她眼巴巴的看着达米安，就差没冲上去掐着他的脖子胁迫对方不同意。而我们的小少爷慢条斯理地放下刀叉，沙哑的奶音清晰地带着一腔英音发出：
“你一旦在哥谭走失，将会令父亲造成不必要的担忧。而以你目前所展现出的智力水准，这将会是必然事件。”
“所以，普蕾莎丝。这段路程将会由潘尼沃斯所说的那样，由我陪你。”
普蕾莎丝一个用力，差点没把手里的玻璃杯捏碎。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