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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诺因不再关注教会人员的动向。他疲倦地倒在床上,伸手挡住了眼睛,闭着双眸道:“凯。”
“嗯。”
可阿诺因又无法告诉对方:他怀疑塞壬是自己引过来的。阿诺因只能把一切纠结的字句咽进肚子里,他辗转反侧地翻来覆去,最后还是头发凌乱地坐了起来,这张漂亮脸庞上还戴着眼下长时间未眠的黑眼圈,没什么精神,还丧里丧气的。
“……我们的物品能找到吗?”
“能。”凯奥斯回答。
有梅小姐的嘱托,商会负责人一定会用心查找船上能找到的东西。巫师语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也不用太过担心外泄。
阿诺因抱着腿蜷缩起来,他对着空气发了会儿呆,脑海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就在他想到“是不是以后最好别进入海域”时,他的发顶忽然被骑士先生的手覆盖住了。
凯奥斯的手心很温暖,柔和地摸了摸他蓬松的头发,浓黑而有光泽的发丝像是某种小动物的绒毛,带着特别的温度和气息。
凯奥斯停下手时,闻到似有若无的气息。他微微低头,对方这具拼凑组装、怪异绮丽的躯体间,能捕捉到淡淡的香气。
“塞壬不是为了你而来。”凯奥斯道,“不要乱想。”
那只海妖只是单纯的饿了。
阿诺因怔怔地看着他,几乎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你难道能从我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吗?可你明明目不能视,如何能将我稚拙的内心一眼看到底,如看一道清澈的溪流。
凯奥斯没有回答,他的手微微抬起,又习惯性地覆盖住了阿诺因的后颈,小怪物纤细的身躯被他拥进怀中,胸膛紧贴,缓慢沉郁的心跳与年轻热烈的跳动声交织在一起。
他低头埋在阿诺因的肩膀上,什么也不想说。有些时候,祂确实是非常任性的,无论是哪一个念头主导、哪一个意念作为化身,祂都难以摆脱任性这个单词的准确形容。
“凯……?”阿诺因的声音很轻,他悄悄地低语了一句,然后伸出手安慰似的回抱对方。
圣骑士的肩膀比他宽很多,这种体型差和力量感悬殊的相拥,就像是把他完整地囚禁在了臂弯与怀抱里,比钢铁铸成的笼还要坚不可摧,阿诺因升不起挣扎和逃离的想法。
“我很困,陪我睡觉吧,亲爱的阿诺。”凯奥斯的音色低沉内敛。
还没等阿诺因看一眼夕阳灿烂的窗口,就被骑士先生带着压到了床上。他已经卸去铠甲,眼前面对的都是鲜活温暖的躯体、都是真实的触摸和交流,但那种如影随形的压迫和难以呼吸的错觉,还在被强制拥抱的过程中降临在阿诺因的心头。
小怪物不合时宜地想起那个粉红液体滴入清水的夜晚,不合时宜地想起那本小册子。他像是干燥的白纸被一道火焰灼透了,连面对感情的懦弱与矜持都被烧出千疮百孔的斑点,泄出旖旎的风。
不应该这样,不能这么做……就像你对骑士先生承诺的一样,绝无二心,坦诚相对,永远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
可是阿诺因说不出拒绝的话,他只能说:“好,亲爱的凯。”
你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没有逃走的余地,也永远不必逃。
凯奥斯获得了他想要的回答。
夕阳余晖渐渐沉没,他只能用并不那么方便的形式共漂亮的小怪物一同入眠。但总会有一天,祂会自由地伸出无数的触肢,肆意地“舔舐”过怀中这具明明是胡乱拼凑、可又不必雕琢的躯体,让漆黑的液体盈满空隙,完全地收藏……不,完全地,占有他。
晚安,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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