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厌胜之术江湖人称大聪明(2 / 2)
“没关系,我原谅!”陆澄十分大方地一句,伸手一搭白昭乾的肩,“不,偶像要不要考虑一下教我相面的工夫?”
“不是有师父,找他去呗。”白昭乾继续专心折纸,随口道。
陆澄一想也是,有些遗憾地叹口气,无意识地感叹道,“哎,怎么就不能拜两个师父呢?”
白昭乾下意识地看看天,又看看依旧心眼大到么都没意识到的陆澄,悄悄往旁边挪两步。
好家伙,这家伙还真是么话都敢。
得理他远点,免得哪天一起被雷劈。
又一会儿,白昭乾终停下手的动作。
陆澄发现他结束,立刻满心好奇地凑去,低头一看,就见白昭乾手心里躺个小纸人。
“偶像,这是干么的?”
白昭乾没有答他,手指在空画一个符文,淡金『色』的纹路在空成形闪烁,陆澄看着那浓郁灿烂的金『色』,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望向白昭乾的视线里充满不可思议,以及强者的本能恐惧。
白昭乾没管他,抬起手,手掌向下一按,符文缓缓坠落没进小纸人里。
指尖点些许朱砂,白昭乾随手给小纸人画好五官。
往常一般,纸马不扬鬃,纸人不点睛,这小纸人依旧只有眼眶,没有眼珠。
鲜红的朱砂和泛着淡金的纸张交相辉映,原本还死气沉沉的小纸人缓缓站起来,一眼望去,仿佛已经拥有灵智一般。
陆澄看着在白昭乾手心蹦跶,十分欢乐的小纸人,瞪大眼睛惊呼出声,“这是……厌胜之术?!”
白昭乾点点头,将纸人往院墙上一抛。
小纸人轻轻巧巧地在墙头落下,伸出两只纸手手保持好平衡,等站好后,哒哒哒地沿着墙跑进院子里去。
白昭乾带着陆澄找个不会被人打扰的僻静之处,伸手一点陆澄的眉心。
两人闭上眼睛,先是走进一片黑暗,随后,眼前的黑暗变为一片雪白,无数线条勾勒之间,各种景物同晕开的水彩画一般,一点一滴逐渐在眼前浮现。
小纸人蹦蹦跶跶地沿着墙头往前跑,藏匿在昏暗的夜『色』之。
它一路小跑到院内一栋房屋的屋顶处,展开双臂一跃。
一阵冷风掠,纸张掀动几下,小纸人跟只展翅的雀儿似地,挥舞着两只短短的纸手手,飞进面那间屋子的窗户里,落在一张案台上。
它一落地就撒丫子往角落里跑,找一个摆满本的木制立藏在后面,探出头往外看。
小纸人刚刚藏好,坐在房间里的老人就抬起头,扶扶鼻梁上的老花镜,低声自语。
“看错?”
屋内一片沉寂,老人摇摇头着叹口气,自嘲一句,“哎,真是老,眼睛都花的看不见。”
白昭乾悄悄松口气,幸亏没有被发现。
而一旁的陆澄人都已经傻,呆坐在原地张大嘴,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场景。
“原来厌胜之术还能够这样用!”心里实在太震惊,陆澄下意识地一句。
厌胜一道向来给人的印象就是“扎小人”,此自古便被打上恶意、诅咒、歪门邪道的标签,很多地方早就已经失传,即使是仍有传承也不会拿到明面上来,甚至还有主动切断传承的,就是怕被其他人知道后,私底下会有微词,影响自家在玄术圈里的形象。
陆澄厌胜之术解不多,此见白昭乾这般巧用,心隐隐有些许感悟。
他的天赋和悟『性』一向不错,而师父廖辰弦又不是那种古板固执的老头儿,此这个徒弟教的也很心思活络。
陆澄突然想起,他小候曾经看本,上厌胜之术是邪·术,使用厌胜『淫』巧的天师应该被罚,是他就跑去问师父廖辰弦。
当廖辰弦看那一眼后,居然么也没,直接就它丢进火盆里烧。
“师父!我还没看完呢!”当年龄还小的陆澄不明白廖辰弦的用意,着急地嚷嚷道。
廖辰弦将要从火海里抢救出来的徒弟按住,静静地等待那本被烧成灰烬,才转头自己一头雾水和怨念的小弟子陆澄道:“世上没有恒的善,也没有恒的恶,厌胜之术很复杂,大部分人它义为恶,只是为它被恶人使用所做出来的事引起更多的注意,并不代表它本身就是恶的。”
就像火能伤人,亦能给人带来光明与温暖,火本身没有善恶,恶在使用它造成伤害的人。
当的陆澄还小,大道理听个似懂非懂,不还是下意识记住师父所的话。
现在机缘巧合之下再次回想起来,他才明白当年师父所的话究竟是么意思。
不……陆澄抓抓头,当他好像听见师父还一句话,但很小声,他没听得很清楚。
像是么“邪·术此,妖亦然”?
只不陆澄还没回忆清楚,一道开门的吱呀声就新吸引他的注意。
老宅的门被人从外推开,白昭乾庆幸自己提前找个地方躲好,要是在这大宅门口傻坐着,估计就要被逮个现形。
运气不好可能还会被扭送到局子里去!
不还得留下案底!
更要的是,果他和陆澄进去,到候还得封弑来局子里捞人。
听保释金可贵!
想想就非常可怕!
相比起悄咪咪为自己抱住小荷包而庆幸的白昭乾,陆澄则更加激动。
不愧是我的偶像啊!不仅用实际行动点化自己,而且还这么有先见之明!
怕不是江湖人称大聪明!
白大聪明不知道自己的『迷』弟此正疯狂戴滤镜,专心『操』控着小纸人躲藏到一个更隐蔽的地方,注意着房子里的情况。
推门进来的人是一夫妻,妻子手里牵着个五六岁的男孩子,丈夫怀里抱着个女婴。
白昭乾看那女人和老人的相貌有些像,心里刚刚想完,就听那女人朝屋里喊声:“爸!”
坐在屋子里看报纸的老人一抬头,将手里的报纸一放,颤颤巍巍地撑着桌面站起来,脸上不自觉地漾开慈祥的意。
“玲玲,怎么回来!”
女人牵着孩子快步进屋,丈夫抱着婴儿在后面跟着,进门叫一声岳父。
老人十分开心地连连应声,女儿『摸』『摸』儿子的脑袋,“鸣鸣,快叫外公!”
小男孩乖乖地喊一声外公,老人家的容更大,连连夸他乖,还想去给他包个大红包,但是被女儿拦住。
看完小外孙,老人又视线移到一旁还在襁褓里熟睡的婴儿身上,“这就是小蕙吧?”
“嗯!”女儿点点头。
白昭乾这才注意到那女人应该是刚生产,估计从医院出来没多久,不家里人照料的应该很细心,所以她的面『色』很是红润,产后气血两亏之象并不明显。
“今天才刚到出院间吧,怎么不回家多休息休息。”老人带着自己的女儿女婿一家走到茶桌旁坐下,“吃晚饭没有啊。”
女儿回答他们已经吃饭,让老人不用担心。
老人点点头,从茶桌底下拿出一盒精致的点心糖果,问小外孙女还不能吃这些,是都放到小外孙面前。
“刚办完出院手续,玲玲就想您,所以就开车带她赶来。”那男人十分勤劳地烫洗着茶碗,边忙碌着边回答道。
那个叫玲玲的女人应一声,略微有些出神。
从前几天开始她就莫名觉得胸口闷,心脏的地方好像缺一块似的,她原本想回家看看,但她又刚生完孩子不能『乱』跑。
孕『妇』生产后一般短的要在医院住一两天,长的要一个星期,她和孩子的情况都比较健康,今天就能出院,此一办完手续,就立刻赶回老宅来看看自己的父亲。
见老人家身体无恙精神也好,玲玲这才放下心来。
只不她一抬头,就见父亲蹙眉看着她,心下一慌,“爸?”
“还骗我。”老人佯怒,“明明没吃晚饭还骗我吃,我的女儿吃饱和没吃饱是怎么样的,我还能不知道吗!”
玲玲眼见着瞒不住,是赶紧凑去哄她爹,一旁的男人泡好茶,见岳父要叫厨师,赶紧起身他去厨房做几个小菜就好,不用那么大张旗鼓。
小女儿已经哄睡,大儿子正自己玩耍着,男人去厨房,也好让妻子和岳父两人些体己话。
父女俩聊会天,玲玲靠在老人的肩头,小声地和他聊着这段间发生的事情,心情放松,语调悠闲,就好像回到当年,他们一个还年轻力壮,一个还扎着两只羊角辫的候。
聊着聊着,老人转头往外看一眼。
厨房里的女婿正忙活着,并没有注意这边,是他压低声音道:“玲玲,和爸实话,他怎么样?”
女人一愣,随即,“爸放心吧,阿文我可好。”
“那就好。”老人欣慰地点点头,长叹口气,感慨道,“这些年啊,受苦,当年是我没照顾好妈妈,没有给一个完整的家。”
“爸怎么突然这些。”女人坐起来。
老人摇摇头,“哎,没事,就是突然有点感慨。”
女人看着面前自己苍老的父亲,视线缓缓转移,望向茶桌上的一盆兰花。
她母亲是生她的候去世的,所以她一出生就只有父亲。
妈妈的名字里有个兰字,此她的父亲就这么种一辈子兰花,再没有娶新人,和兰花一辈子。
“爸。”玲玲看着自己的父亲,发自真心地道,“是一个很好的父亲,也是一个很好的丈夫。”
老人看着窗外,抬手假意推推老花镜,手指揩眼角。
玲玲的眼睛也有些热,她站起来,看向窗外,故作轻松地道:“爸,我去看看阿文那边怎么样。”
老人看着捂着脸跑出去的女儿,长叹。
视线转移到一旁,他的外孙鸣鸣正专注地玩着玩具,老人看着他开心的模样,渐渐又翘起嘴角。
突然间,老人身体哆嗦一下。
他抬起头望向窗外的天,眼瞳有一瞬间的收缩,似乎感受到么。
片刻,老人收回目光,看向一旁,“鸣鸣,这么晚,困不困啊?”
鸣鸣闻言抬起头,似乎觉得真有些困,抬手『揉』『揉』眼睛。
“那去外公床上睡一会儿好不好,等爸爸妈妈煮好饭菜,外公叫起来吃。”老人着牵起外孙的手,人带回卧室里哄睡后,又走出来。
一旁的摇篮床里,外孙女正睡得很香,老人去又看一会儿,随后走到一旁的躺椅上,带着微闭目躺下。
屋外,白昭乾一蹙眉,低声道:“来!”
陆澄还没听明白他的是么意思,就被周围环境突然骤降的温度冻得打个哆嗦。
“妈呀,怎么这么冷啊!”陆澄赶紧搓搓自己的手臂。
白昭乾『操』控着小纸人跳到高处的角落里,居高临下地观察整个房间里的情况。
淡黑的雾气袭来,将房间围绕,老人所在的躺椅旁雾气渐渐凝实,一个矮胖的黑『色』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这是……黑无常?”陆澄道。
白昭乾点头,“是京城都城隍庙下的黑无常。”
这已经是他第次见。
“不是黑白无常一起行动的吗,怎么只有黑的,白的去哪儿?”
陆澄刚完,两人就觉得背后隐隐约约传来一股更加冰冷的寒凉。
一只森白的手臂轻轻搭上白昭乾的肩头,寒意顺着肩胛骨蔓延到整个背脊。
耳畔响起一道幽幽的声音。
“好啊,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