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第229章坦白（1 / 2）
三十多平的一室寓里,水壶咕噜咕噜冒着热，顾朝朝低着头，束手束脚地抽了一张纸巾,将冻干盒的脏泥一点一点擦干净，她后是家里唯一一张椅，坐着她日思夜了很久的人，她却不敢回头,连呼吸都变得局促。
十分钟前，她在楼下遇见他，过去小半年好不容易构建的认知轰然崩塌，以至于错愕太多，竟然少了几分惊喜感。
水壶咔哒一声断电,热水烧好了。
顾朝朝回过神来，顺手拿了自己的马克杯就要倒水，是倒一半突然起什么，又赶紧翻出一次『性』纸杯。
她的举动一分一毫尽数落入沈暮深眼中，他眉头不明显地蹙了蹙，在她走过来时淡淡开口：“不用一次『性』杯喝水。”
“啊……你用的吗？”顾朝朝小心地问。
沈暮深抬眸看向她,漆黑的眼眸透着一分打量。
顾朝朝愣了一下,赶紧回重新倒水,再次倒满一杯后端他面前：“给你。”
沈暮深垂眸看向她手里的杯，沉默一瞬后接过去，却是顺手放在了桌。顾朝朝眼眸微动，思考该怎么开启新的话题。
“你就这么站着？”他突然问。
顾朝朝回神：“啊……不是。”
说着话,她赶紧坐床边，咬着下唇安静地看着他。
明明才半年没见，却好像隔了一个世纪,她自以为早就放下的感情，此刻汹涌而来，根本无法控制——
她甚至直接把人扑倒，从头发丝脚底板都仔细检查一遍，但鉴于这种行为太过变态，他又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她还是就算了。
这一刻她突然后悔没在第一眼看他时，就冲去给他一个拥抱，而是不尴不尬地邀请他楼坐坐，就像邀请一个不太熟的客人一样……有些事基调错了，后面就很难扳回来，比如她现在去抱他，估计他会觉得她脑有问题。
顾朝朝越越觉得遗憾。
沈暮深还在盯着她看，似乎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她脑海中所有‘肮脏’的法。顾朝朝顿时紧张地站了起来，起后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突兀。
……完了，他不会真把她当奇怪的人了吧。
顾朝朝懊悔不，视线漂浮之间看满杯热水，连忙伸手去拿：“有点凉了，给你换杯热的。”
说着话她便朝杯伸手，一直神『色』淡淡的沈暮深表情一变：“小心！”
可惜还是晚了，他话音未落，她的手经握住了杯把，然后闪电一样惊恐地缩了回去，因为动太大，杯里的水还撒出来一些，直接淋在了她的手背。
沈暮深抓着她的手腕查看，见是微微泛红后才松一口，沉下脸教训：“才烧出来多久的水就敢端，你有没有一点常识？”
“……刚烧完就端了呀，当时没觉得热。”顾朝朝干巴巴为自己辩解。
沈暮深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因为马克杯传热是要时间的，现在才是它最烫的时候。”
顾朝朝：“……”
他仍低着头，将她的手指、手背一寸寸检查，看红得比较明显的地，眉头明显皱得更深，漆黑的瞳孔里清楚地倒映着她的手。
顾朝朝眨了眨眼睛，悬着的心略微放松，没有么局促了：“你在现里，叫沈暮深吗？”
沈暮深一顿，半晌意味不明地抬头看她一眼：“嗯。”
顾朝朝看着他要成熟一些的脸，第二个问题又冒了出来：“你几岁了？”
“二十七，”沈暮深还攥着她的手腕，“有『药』膏吗？”
“有。”顾朝朝说着，扭头从旁边的书桌下掏出一管烫伤膏。烫伤膏经用了三分之二，沈暮深一拿就眼神微沉：“之前烫伤过？”
“没有没有，是给同学用的。”顾朝朝赶紧回答。
沈暮深表情这才好一些，单手挤了点白『色』『药』膏，轻轻涂抹在她泛红的皮肤。
顾朝朝是轻微烫了一下，本来就不疼了，冰冰凉凉的『药』膏涂后，就愈发舒服。她像收起指甲的小猫，一边乖乖任他处置，一边不断打量他。
现中的他，似乎跟小说里没什么不同，是褪去人设的加成后，『性』更加沉稳平和，更加疏远冷淡，但整体而言，好像还是她认识的个人。
这个认知让她松了口，说话少了几分顾虑：“你是经过了二十七岁生日吗？”
“没，今年27，”沈暮深说完，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六月十五生日。”
“啊……就是说还有一个月就27岁了，”顾朝朝恍然，随后觉得信息应该平交换，于是主动坦白，“今年12月底就二十三岁了，因为生月太晚，所以八岁才一年级，比同班同学要大一岁，现在是大二下学期。”
沈暮深淡淡应了一声，似乎不怎么在意。
顾朝朝心里有点失望，但没有表现出来：“没你经二十七岁了，按生日算的话，你比大……四岁半？”
听她把年龄精确‘半’，沈暮深又看她一眼：“你嫌年纪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个意思。”顾朝朝赶紧摆手。
她紧张的样惹得沈暮深微微扬起唇角，顾朝朝看他的表情后顿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意识他在逗自己，脸顿时泛起一股热意。
“……”顾朝朝喉咙紧了紧，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有女朋友吗？”
沈暮深不悦：“如果有女朋友，会来找你吗？”
“……说不准的，谁知道你是什么人。”顾朝朝嘟囔一句。
沈暮深当即掐住她的脸，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顾朝朝咽了下口水，正忍不住退缩时，就听他不紧不慢道：“没有。”
顾朝朝精神一震。
“不仅现在没有，以前没有，”沈暮深说完，似乎怕她不信，又多加一句，“没么闲，精力最好的时光用来谈恋爱。”
顾朝朝：“……哦”
半晌，沈暮深突然又补充一句：“是以前的观念，现在不是了，现在……谈恋爱很重要。”
顾朝朝拼命低头，不敢叫他看出自己在笑：“、是多久以前的观念？”
沈暮深沉默半天：“去年。”
嗯，没遇她的时候。顾朝朝眼睛弯了弯，再次提醒自己要克制。
“你呢？”沈暮深又问。
顾朝朝抬头：“什么？”
“交过几个男朋友？”沈暮深蹙眉。
顾朝朝乖乖回答：“一个没有。”
沈暮深满意了。
房间里再次静了下来，顾朝朝继续打量他。沈暮深垂着眼眸，将旁边的马克杯端起来，轻轻抿一口温度经合适的热水。
顾朝朝一边因为好奇忍不住打量他，一边又因为怕被当成神经病，不敢一直盯着看，能偷偷瞄一眼再瞄一眼，时不时假装看别的地，然后用余光一直瞥他。
沈暮深任由她打量，等满满一杯水喝完，才淡淡询问：“看完了吗？”
“看完……没看。”顾朝朝答一半倏然醒悟。
沈暮深唇角浮起一点弧度，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顾朝朝一秒败下阵来，好一会儿才小声回答：“看完了。”
“得出什么结论？”沈暮深又问。
顾朝朝抿了抿发干的唇，本来敷衍过去，可对他的视线后，便忍不住说话：“你跟的……一样，却不一样。”
沈暮深眉头微挑，耐心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顾朝朝深吸一口：“还有点割裂感，一边觉得你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一边又觉得陌生。”
对，就是陌生，尽管再看见还是会心动，还是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兴高采烈，尽管一再告诉自己，他是在异世和自己同甘共苦相依为命的爱人，他们经做过世最亲密的事，完全不用这么紧张，可她还是会觉得陌生。
沈暮深闻言垂下眼眸，半晌才缓缓开口：“许你会觉得陌生，是因为现在的是完整的，你陌生的分，是现世界的。”
顾朝朝一愣。
“顾朝朝，现在的不是空中楼阁，有家人，有朋友，有清晰的过去和多年的记忆，你要知道这一点。”沈暮深定定看着她，并未从她眼底看抗拒后才别开脸，打量这间不大的屋。
顾朝朝还在盯着他看，好一会儿才艰难地问：“你……后悔了吗？”
沈暮深一顿。
“你在小说世界时，一点过去的记忆都没有，是遵循角『色』设定过日，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跟……现在你经恢复全记忆，再审视小说里的一切，你后悔了吗？”顾朝朝一口问了出来。
她算看过不少言情小说，按照套路，一般失忆状态下谈的恋爱，恢复记忆后大多数都是不承认的，么一直有记忆的一要么拼命倒追，要么黯然退场。她不退场，可又不觉得有什么追的必要，毕竟小说不是现，死缠烂打会给人带来困扰。
这么着，顾朝朝深吸一口：“你如果后悔了，能理解，毕竟你当时什么都不知道，你放心，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