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曼曼他叫苗姝(1 / 2)
夜里三点,城堡寂静无声。
宁宿从房出来,『摸』了下鼻子,顺着拱形窗上的凌霄藤,爬507的儿童房窗口。
和晚上一样,扒拉开晕乎乎的蛊虫,探出脑袋,弯眼:“嗨。”
这次油彩木偶人没有僵硬转头,因为他面向窗户坐的。
宁宿指了指窗户,这次窗户不仅有蛊虫密布,还在里面反锁了。
他指完了后,就眼巴巴等着油彩木偶人给他开窗。
这对于鬼朋友来说,一件很神奇的。
鬼朋友诞生,会敲响玩家的门,当确定一定要敲开某个玩家的门,就选择了这个玩家,当玩家给他们打开房门,迎他们进门,他们就认定要跟这个玩家伴生。
伴生,叫做相伴出生,也叫一生相伴。
这伴生鬼能给出的浪漫也残酷的承诺。
要一起出生,一生相伴,果有一方不能陪伴,就一起毁灭。
他们先敲门,但打开门,或者说决定否真正要伴生的玩家。
现在他要决定,要不要打开窗户。
第一次,他敲门,有个玩家给他打开门,但打开门之后,他们生活在个房里,各自在一黑黢黢的房,相伴吗?
第二次,一个男孩主动敲了窗户,主动走他身边。
他得精致漂亮,桃花眼笑起来,闪着一层莹润的光泽。
他会拥抱他,然后有源源不断的,让鬼感温暖的黑『色』质输进他的身体里。
那种质,仔细感受本源的能量。
对于人类婴儿来说,本源能量来自于母体。
对于生在无限游戏里的鬼怪来说,本源能量应该来自于这游戏才对,可男孩身体里就有这种汹涌的能量。
他对他说:“下半夜再来找你,你要给开窗啊。”
和之前一样,在黑暗里坐系统播报获得幸运值的玩家。
系统播报结束后,他转过身,坐向窗口。
狭□□仄的儿童房,有一个树墩钟表,就在窗边的墙上。
一点。
点。
三点。
“嗨。”
油彩木偶人整体脏灰『色』,木脸被雕刻成一张笑脸,深紫『色』的嘴巴笑出夸张的弧度,牵连起红绿黑的油彩。
有点一点像丑,大笑的样子,呈现的却不开心,因就有种诡异感。
他“笑着”向窗前干净漂亮的男孩,僵硬的指关节动了动。
了好久,他站起来给男孩打开窗。
腥冷的空气,惨白的月光,和一句话同迎入黑暗的儿童房。
“你要不摇头拒绝,就把你偷走了哦。”
油彩木偶僵硬地站在窗前,低头向他。
只给秒。
宁宿一伸胳膊抱住他,一阵风一样从凌霄藤上滑下,跳花园里。
这个花园每天白天都有玩家陪着鬼朋友来玩,但油彩木偶人第一次来。
他有点不知所措,像第一次进高级餐厅的社恐穷人。
宁宿把他抱秋千上,接着他坐上去,跟他并排坐着轻晃。
等油彩木偶人适应后,他掰掰他指上的木关节,那里发出一阵陈旧僵硬的“卡吱”声。
像一个陈年失修的机器人。
宁宿一边喂他,一边问:“你很久没吃东西了吧?”
他盯着油彩木偶的眼睛,跟他商量:“每天晚上喂你,你帮一个忙可吗?”
油彩木偶向他,很假的眼珠在月光下渗出一层凄白的光。
宁宿指着那扇大铁门,“你能不能试试,能不能打开那扇门?”
油彩木偶人僵硬地着那扇铁门,那离开的地方。
宁宿再次跟他保证,“只要你试试,今晚不会离开的,明晚还找你玩。”
油彩木偶人从秋千上跳下来,走向那扇铁门。
宁宿紧跟过去,“你先试试自己能不能从门缝出去,再试能不能给别人开门。”
油彩木偶人回头了他一眼,侧身从门缝向外踏了一步,踏出去这一步,他那双桃花眼好像亮了一点,变得更漂亮。
那人把他拉进来,“试试能不能打开门?”
油彩木偶人被他拉着胳膊,静默地站了一会儿。
惨白的月光铺展下,在石板地上映下一大一个很近的影子。
男孩的很白,油彩木偶人的胳膊很脏,一种脏污油彩渗入木质肌理中,难抹掉的脏。
“哈……呀……”
宁宿把他抱起来,油彩木偶人就可够门把了。
木质握上去,一点点用力。
“吱——”
密密麻麻的蛊虫爬上了铁门。
有一个人背对着月光,影子伸了他们脚下。
宁宿放下油彩木偶人,转身,冲他打招呼:“蛊婆大大,你也来赏月啊。”
蛊婆换下刚进副本那身脏衣服,一身不显脏的黑『色』披风盖住全身,头发却依然又脏又油,厚重地垂在脸颊边,半遮住他的脸。
在惨白月光下,有一种从暗□□中走出的女巫既视感。
黑『色』蛊虫爬上了宁宿的脚。
“宁宿,再问你一遍,你愿不愿意来五楼。”沙哑的声音从粗粝的嗓字里磨出。
他之所用“再”这个字,基于上次他和师天姝同让宁宿坐身边,宁宿本质上选了师天姝。
“果五楼要和六楼作对的话,不愿意。”宁宿说。
蛊虫已经爬上了他的腿。
“连你也喜欢。”蛊婆低哑地说,他微微抬了抬头,“为你不一样的。”
宁宿“唔”了一声,“确实有点不一样。”
一阵沉默。
蛊婆说:“之前也这么为。”
他跟师天姝出现在的所有副本里,所有玩家首先都师天姝,选师天姝,追随师天姝,然后才他。
只有男孩不一样。
年少不愿意示人的卑污形象出现,他没想会有一个男孩,会在师天姝在场的候,主动坐他身边。
忍受着他身上的恶臭跟他说话。
他不假装的不介意,果假装,他不可能吃饭吃得那么香。
他主动跟他打招呼,甚至主动拉住他的胳膊跟他一起去洗。
只后来,师天姝主动跟他说话后,他就变了。
蛊婆问:“那天你为什么拉去洗?”
宁宿抿了抿唇,他想学,班里一起去厕所的,都玩的很好的。
尤其男同学,个女孩一起去厕所很常见,要个男孩一起,一定把对方当成很好的朋友了。
宁宿说:“当师社和祝双双都去右边那个洗了,你要去洗,怕你也去那个,不出你的『性』别,们在那里,你不能去。”
花园里寂静无声。
蛊婆静静站在那里,身形孤寂,那一个“呵”笑出来,天然带着自嘲和好笑。
所,为师天姝和那个叫祝双双的女孩。
不出他的『性』别,他有没有想过,果他一个女孩,被拉进男洗有什么不合适吗。
即便那还没明确分出男女洗。
密密麻麻的蛊虫像乌黑的『潮』水一样,漫过他的下半身,继续向上移动触碰油彩木偶人,停住了。
原本宁宿抱着油彩木偶人,在蛊虫爬上来,油彩木偶人反搂住了宁宿的脑袋,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蛊婆静静地着宁宿,脸颊的肌肉似乎颤了颤。
果油彩木偶人出,也会出。
只一晚上已。
“那你就别要你的腿了!”
蛊虫兴奋地一头钻进宁宿的腿
——这在蛊婆来。
慢慢地,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不蛊虫在向他腿里钻吸食他的血肉,蛊虫一个个在醉醺醺地蹭他的腿。
花园里沉默得可怕。
宁宿走蛊婆身边,把油彩木偶人放他怀里,“那个,确实有点不一样,晚安。”
说完就飞快溜了。
跑得贼快,一路蛊虫四散。
月光下,蛊婆僵硬地站在原地,他怀里的油彩木偶人也一样僵硬。
507房再度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黑漆漆的房子隔着一扇门,油彩木偶人和蛊婆各在一边的床上坐着。
说要回去的宁宿,在儿童房窗口了一眼,又来蛊婆房了一眼。
“你在什么?来笑话?”
蛊婆没抬头,“的鬼朋友被你蛊『惑』,的蛊虫被你蛊『惑』,你很得意?”
既然被发现了,宁宿也就不躲了,“在,明明个十分孤单的人,为什么还要分在房里。”
宁宿敲了敲窗,“蛊婆大大,麻烦给开下窗。”
蛊婆在床上坐了很久,宁宿面前的那扇窗户才被蛊虫打开。
男孩熟练地翻窗进来,“想了想,还要来跟你道歉。”
“那天拉你进左边的洗,因为更偏向你男孩。后还可拉你一起去洗。”
蛊婆的房很少开灯。
或许这对他养蛊有好处,或许有其他原因。
惨白的月光撒进来,照亮效果有限,灰暗中不清彼此的五官。
宁宿穿了一条『奶』油黄的裤子,成了房里亮的颜『色』。
蛊婆余光定在他的裤脚上,嘲讽开口:“男孩?你觉得能学蛊,叫做蛊婆的人,男的?”
在一些偏远有蛊术存在的村落,确实有蛊术传女不传男的说法,蛊婆这个叫法的兴起也有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