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怒斥群儒天命不足畏人言不足恤祖宗不足法(1 / 2)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每一位读书人的追求。
国子监会讲广场之上,上千名来自大周各地的读书人,全都屏气凝神,等待着众位大儒对治国之道的辩论。
阳山书院的山长,门生遍布天下,在文坛上德高望重的大儒王林甫率先开口道:
“礼者, 所以固国家,定社稷,使君无失其民者也。
主臣,礼之正也。威德在君,礼之分也。尊卑大小,强弱有位, 礼之数也。
礼,天子爱天下,诸侯爱境内,大夫爱官属,士庶各爱其家,失爱不仁,过爱不义。
昔人皇以礼治国,才有了人族的黄金盛世,才有了封神时代的璀璨。
后世礼崩乐坏,致使国家动乱,百姓民不聊生。盛世不存,人族衰落。以至于人道不兴,道佛趁势而起。
子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不能以礼让为国乎?如礼何?
治国之道,当遵礼制!以礼治国,以仁兴邦!”
王林甫一番对礼制的解读,立马迎来了在场上千名读书人的喝彩。
许多大儒, 也纷纷点头。
尤其是孔嵬,对王林甫这番话更是认同至极。
做人以礼,礼是人之为人的规矩。
治国以礼,礼是王朝运行的规矩。
它也就是相当于佛教的戒律, 戒没了, 佛就没有了。
同样于儒家而言,礼没有了,儒也就没有了。
文渊阁大学士朱九渊补充道:“礼是规矩人和国家都应该恪守的规矩,如同做文章,文章有文章的章法,要懂得章法,才能写出好文章。作诗词,亦有诗词的格调韵律,如此才能做出好诗词。
礼者,贵贱有等,长幼有差,贫富轻重皆有称者也。
做人便要学礼,以礼恪守自身,方能为君子。
不同阶级的人,按照不同的礼约束己身。如此国家才能强大兴盛起来。
此之谓孔圣所言,不学礼,无以立。
故人无礼则不生, 事无礼则不成, 国无礼则不宁!”
作为继承先祖朱龁理学思想的大儒,朱九渊在礼制上面侃侃而谈。
他深入浅出的言论,结合孔圣所言,令不少读书人恍然大悟,受益匪浅。
一众大儒尽皆面带微笑,表示赞同和认可。
国子监祭酒孔嵬听到贵贱有等,长幼有差,贫穷轻重皆有称者也这番话,脸色有点复杂。
受李青“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思想冲击,他对礼的阶级划分,产生了怀疑。
稷山书院的山长司马镜,已经打心底里认为礼不该分高低贵贱。
他直接开口说道:“御史李青曾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并以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来进行佐证。
老夫以为,民贵君轻社稷次之方乃至理!
礼不该根据人在贵贱、长幼、贫富此类的阶级,而使人放在一个固定的地位。
君王治国,应根据人的学问、能力、忠诚等诸多因素考量,决定其在一个国家当中充当什么角色,将其放在适合的位置上。
如此国家才能兴盛,百姓才能安康。”
司马镜一番话说完,现场没有之前的满堂喝彩,甚至陷入了一片静默当中。
阳山书院的王林甫,当即吹胡子瞪眼,怒斥道: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此乃离经叛道,背离礼制!”
文渊阁大学士朱九渊也跟着大骂:“李青此人,不尊礼制,不尊先贤,实乃大逆不道之辈也!”
如今是国子监会讲,朱九渊不可能如从前那般隐于幕后。
而是毫不掩饰的对李青进行批判。
若现在不给李青扣上一顶大帽子,一旦知行合一的学说盛行起来,朱家将面临巨大的冲击。
其余大儒,包括国子监的四位国子学博士,也纷纷加入批判李青的队伍当中。
口中句句不离有悖礼制,有悖孔圣思想。
批判之语,也句句都是离经叛道,大逆不道。
来来回回这几句,就是没有从正面来反驳民贵君轻社稷次之的思想。
再加上现场聆听大儒会讲的读书人参与进来。
一时之间,整个会讲广场,都充斥着对李青的批判。
他赫然成为了受所有读书人唾骂的对象,被千夫所指。
面对千夫所指,群儒唾骂。
李青站起身来,横眉冷对千夫指。
一双清明透彻的双眼,冷冷地扫视在场所有人。
口中缓缓吐出八个字。
“一群阿谀谄媚之辈!”
话音落下,如同石破天惊。
众人闻言,顿时双目通红,怒火冲天。
铺天盖地的谩骂声,瞬间将李青淹没。
面对着漫天骂声,李青不为所动,脸色无比平静。
“读书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并非对皇权阿谀谄媚,尔等当真是枉读圣贤书。李青羞与尔等为伍!”
李青如此轻蔑之言,如同一把利剑,通过扩音阵法,深深地插入在场之人的心脏。
士可杀不可辱。
可李青言语无比犀利,字字扎人心。
把包括一众大儒在内的所有读书人,都骂得狗血淋头。
“李青!你如此辱我,老夫定叫你血溅当场!”
阳山书院的王林甫,锵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剑,直指李青眉心。
其余有佩剑在身的读书人,也怒而拔剑。
李青一脚踹飞王林甫的佩剑,目光如炬,直直的刺向王林甫。
“尔等阿谀小人,也配向我拔剑?”
众人大怒。
不少人直接从席位上一跃而起,提剑冲向李青。
稷山书院的司马镜,立马起身阻止。
“国子监会讲,本就是学说之争,思想之争。尔等争不过李青,便要动用武力。如此行径,不是小人又是什么?”
众人被拦,终究还是没敢对德高望重的司马镜动手,更加愤愤不平。
被踹掉佩剑的大儒王林甫怒视李青。
“好!你说说,为何我们成了阿谀谄媚皇权的小人!”
李青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不屑地看向王林甫和他身后的一众读书人。
道:自古以来,王朝几经更迭,君王不断更改。敢问,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可否更改成蛮族?可否更改成妖族?
如若人族君王的统治之下,皆为蛮族、妖族,这王朝可还是人族王朝?
若无百姓,何来的国家?若无国家,何来的君王?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何错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