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邪说(1 / 2)
白马在河堤上疾驰,带起尘土万丈。
沈清乾尽握缰绳,望了望远处闪烁的几盏孤灯——那是运河在相州的最末端,沈临丰正领着工人做最后的收尾清场,过了面前的滩涂,运河便直直向北,深入燕山。
【顺着这条河,你能到北方去。】
沈清乾的声音破碎在寒风里,雪又开始下大了。
幼宜闻言,从斗篷中探出头来,看向沈清乾瘦削的侧脸,雪花飘飘摇摇,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她问,【你要我走?】
沈清乾没有吭声,将幼宜的头一把按回斗篷里,【别出声儿。】
幼宜在马上,眼前一阵摇晃,马匹跨过一扇暗门进入院内,空气不再凛冽,取而代之的是呛人的松香。
幼宜望向四周,两米高的灰土方墙绵延数里,深冬的松柏依旧苍翠繁密,下了半宿的雪积在树顶上,压得树杈子摇摇欲坠。
沈清乾带她从暗门回到了沈家祠堂。
【吱呀——】
身后粗重的木门被推开,眼前是一间低矮却宽阔的平房,正中的香案上疏疏落落供奉着几个桃木牌位,香炉中插着几截折倒的香,桌案上一层厚厚的灰落下——这里像所有的祠堂一样,很久都没人来了。
但与寻常祠堂不同的是,香案前支着两张木桌,上面摆放着两个纸扎的小人儿。
那纸人儿做的惟妙惟肖,身穿一件白布裙,甚至腰身都清晰可见,苍白的脸上眼睛又黑又大,从昏暗的室内看去,竟好像能看见眼珠子在滴溜溜地转。
纸人身后,用朱砂写了几个字。
幼宜走上前去,细细看着,嘴里喃喃出声,【沈安宜?这纸人是安宜阿姐?!】
【砰——!】
一阵阴风吹过,带上身后的木门,房间瞬间变暗,吓得幼宜一个激灵。
沈清乾皱着眉没吭声,他瞥了瞥一旁。
幼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纸扎的沈安宜身旁,还立着另一个纸人,纸人身穿鹅黄色百褶裙,脸被红布蒙着,看不清楚,这股浓烈的红色在黑暗中,显得更加诡异。
幼宜看了看沈清乾,见他没有阻止,便抬手攥住盖在纸人脸上的红布,轻轻吸了口气,一把将红布扯了下来——
【啊!】
幼宜被惊得失声尖叫——
红布下,竟是自己的脸!
与沈安宜不同的是,纸扎的幼宜脸上没有画眼睛,娇娇俏俏的一张脸上,露着两个拳头大的黑眼眶子,空空洞洞,木然地看着前方。
幼宜回过头,看向沈清乾,【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沈清乾靠近幼宜,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纸人不点睛,纸马不扬鬃。点了你的眼睛,这事儿就办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