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倒下的稻谷(1 / 2)
王小福“虎口脱险”,被几个人营救后,终于是逃离了尹秀和罗维的追踪。
但他并不感到轻松,反而只感觉这只是暂时的而已,不管他怎样逃跑,那两个人都会追到他。
不过王小福没有将这个消极的想法告知众人,他只是装做无事发生,在房间里躺着休息。
这里是高潭的另一个唐人社区,比之前那条唐人街要好一些。
在这里,各色的用铁皮,木头砖块搭建而成的违章建筑歪歪扭扭,直接天际。
裸露的水管盘绕在破旧的墙上,好像是人手背上的青筋,扭扭曲曲,又像是盘在根上的蚯蚓。
水珠断断续续滴落在墙上,地面上,以至于各处都有了青苔的痕迹。
这里散发着臭气,潮湿发霉的味道,于外人而言颇为难受,但对于王小福等人来说,这里却是最好的庇护所。
虽然破损的屋顶说不上为他们遮风挡雨,然而又实际地给予了这些孤儿安慰。
“那两个家伙,是为了师尊而来的?”
几个人里,为首的夏毅问他。
夏毅不是这几个人里年纪最大的,然而他实际上从小到大,都是众人的头目,指挥着众人的行动,同时也安抚他们的心绪。
他头戴飞行员眼镜,穿着短袖,外面则套着一件无袖的浅色马甲,穿一条淡色的帆布裤,脚踩一双磨损痕迹累累的靴子。
“没错,另外贾晶晶,她死了。”王小福答道。
众人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还是夏毅率先开口。
“这是早晚的事情,为师尊做事的时候,我们都已有了心理准备不是吗?”
“是……”众人齐声答道。
“那么,我们就得接受它。”
夏毅环视众人,“这不是宿命,而是意外,仅此而已。”
“他们不是泛泛之辈。”王小福提醒道。
“我们难道就是了吗?”
夏毅并没有怪罪王小福的意思,然而这样一句问话还是叫王小福感到脊背发凉。
他十分清楚,夏毅是师尊众弟子里最忠诚的。
夏毅的忠诚无需质疑,如果师尊叫他从楼上跳下去,他只会问:从几楼?
“无论怎样,我们得知道,那两个人接近师尊的原因。”
夏毅眨眨眼睛,眼神里满是自信。
他们这边紧锣密鼓地准备,尹秀那头和罗维却是颇为悠闲,简直像两个误入乌托邦的旅客。
两个唐人,出现在唐人聚居的社区之中,这本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然而真正稀奇又古怪的是,其实这里三年来未有过新的住民,从头到尾的人数只有减少,没有增加。
这也就意味着这里很少有访客,常年来维持着一种充满秩序的荒凉和贫困感。
不过尹秀他们最开始并没有发现这种状况,因为这里的人也同别处的人一样生活,嬉笑,哭闹。
直到他们渐渐形成一个包围圈,将尹秀和罗维包围在中间。
站在最前面的是男人们,后边则是妇女和小孩。
前头的人端着火枪,拿着刀,后排的妇女和小孩则是把家里能用上的武器,或者说家伙都拿了出来。
他们将尹秀和罗维团团包围,又一步步紧逼过来。
“有什么事吗?”尹秀问道。
“我叫郑舒文,这里的人都叫我郑伯。”
站在前头,握着刀的老头子显然是这个社区的“话事人”。
“原来是这样。”
尹秀冲郑伯点头致意,又拉起风衣的衣摆,“我们两个没有恶意,只是迷路了,进来逛逛而已。”
“迷路?”
郑伯压根不信,“这里被师尊设下了门道,普通人根本走不进来,可你却说自己迷路了。阁下到底是怎样的神通,叫你能迷路到这里?”
“门道?”
尹秀颇有些意外,因为如果是结界的话,他应该多少会感知到才对。
那既然不是结界,便只能是奇门遁甲了。
据说当年诸葛卧龙用几块石头困住司马懿十万大军,便是使用了奇门遁甲之术。
看来这社区之所以说有门道,外人进不来,便是因为使用了奇门遁甲。
但尹秀恰恰是道门中人,所以这种“防君子不防小人”,只对平民有效的特殊阵法,反而没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以至于尹秀都没察觉到。
奇门遁甲之术,作为毛家的传人,明叔也不曾习得。
只因这实在是一门奇特的术法,并不在祝由术的系统之中,更像是道术的某种独特分支,习得的人不会乱传,而不会的人就是不会。
面对郑伯的质问,尹秀无言以对。
他只能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我们来找那位崂山道士,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师尊。”
“那你就死的不冤了。”
郑伯抓紧手中的刀子,其他人也由原先的迷惑变成坚定。
尹秀和罗维成了视线的中心。
“你们所有人加起来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即便被枪指着,但尹秀说出这话的时候,没有人觉得他是在虚张声势。
“就不能当做是为了我们,不要再往前走一步吗?”一个女人怯生生道。
她这样请求,尹秀反而眼里满是冰冷的怒火。
“为什么?”他问道。
“因为师尊是个好人,而我也相信,你们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
“那你们呢?用武器指着两个好人的你们,又是什么人?”
那个女人一时答不出来,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答尹秀的问话。
郑伯上前,往后摆摆手,示意女人退下。
“在这里争论是没有意义的,后生。你既然选择与师尊为敌,而我们又已打算为了师尊而战,那我们就只有一战,再无的选择。”
顿了顿,他认真道:“杀光我们,除非你杀光我们,不然你们绝不可能前进一步。”
“没办法了,我必须见到那个崂山道士,尽管我并不想与所有人为敌,然而我没得选了。”
尽管尹秀嘴上无奈,眼神和身体动作却表明他已做好了杀死在场所有人的准备,不论男女老少。
他向前跨出一步,立即就有女人吓得叫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