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分就分,大不了(1 / 2)
南柯对着镜子张开嘴,又闹心的合起来。
这牙掉的。
左边的缺两颗,右边缺两颗,两颗大牙半死不活。
系统安慰道:
【柯啊,没事儿的,会长起来的。】
南柯用眼睛刮着它:“全部嘛?”
系统眼神飘忽:
【嗯……这个……那个……其实,其实残缺也是一种美……】
没办法啊,南柯有颗牙已经换过了,大概……可能……估摸……是一定不可能再长起来了。
而且那颗牙的位置极其显眼,就在大牙旁边隔一颗牙的位置,也就是说它失去了它尖锐的虎牙。
别说,整个人显得更乖了呢。
豁牙漏齿的残缺美,南柯显然欣赏不来。
扔开娘的镜子,难过的把自己卷进被。
系统试图说点儿,让它开心的话:
【往好处想,这次你娘都没有打你。
村里人也都在夸你!】
南柯冷漠:“哦,那不然?”
它都这德行了,再挨打还有天理嘛?
啊,差点儿忘了,没有,天正想劈它呢。
外头那闷雷一声接一声。
它娘也不是没有打,而是没腾出工夫打,家里正闹分家呢。
八丫自从回来就高热不退,一直没醒,这都第三天了。
大孟氏要送她去镇上的医馆看郎中,老南婆子死活都不给钱,吵了两天还是没个结果,眼看今早人快都不行了。
于是本来就气得发起来的面团子两口子,直接熟了,炸开了花。
南老大闷声不语的把村长、里正,和村里上岁数的族老全都请了过来。
直接给了老两口一个天大的‘惊喜’。
家里乱糟糟的,小孟氏哪有心思揍南柯。
再说南柯现在这个凄惨的样子,她也下不去手啊。
亲娘齐氏的话,小孟氏多少还是听进去了点儿,但还是接受不了自己的闺女当什么正直善良舍己为人的活菩萨。
所以,就算不打,等她腾出工夫也得训一顿它。
南柯作为一个妖怪肯定是有趋吉避凶的本能,都预感到了要倒霉,能乐的起来就怪了。
系统劝了几句也没啥用,只能沉默下来。
过一会儿听着外头的动静,又忍不住吐槽:
【你这大伯大伯母是真缺心眼啊!一点儿正事都没有。】
南老大和大孟氏给系统的感觉就是,他们一直都很忙,但不知道在忙啥。
关键时刻永远抓不住重点。
好不容易支楞一回,也支楞不明白,现在的重点就不是分家,自家的闺女都要死了,这边要不出钱,不会去借嘛?不会去求嘛?
他们可好,就认死理儿,非得要厌女的卖身银去救恨女。
老南婆子那是什么样的人?
为了孙子卖孙女眼皮都不眨一下,别说恨女要死了,就是真死了,她也能嘴皮子一掀一句撇出去,就能给扔乱坟圈子里去,为了省钱没准草席都不会给一张。
指望她拿钱出来,那就是痴人说梦,没睡醒接着回去睡去。
跟她扯皮还有完?
人家就一句分家成,啥也别要,人滚蛋,任凭你说什么,人家也能用父母在不分家,分家就不孝顺来怼着你。
南老大和大孟氏又不是什么伶牙俐齿的人,又愚孝惯了,那个脑袋是木的,有理也说不出,压根就会为自己说话,那个头它就不会转个。
就这样一时半会儿哪说的清楚,等这边扯皮完,没准那边孩子都不热了,得凉透了。
老村长那都多大岁数了,走道都颤巍,满嘴就剩两颗牙,那都快成人瑞了,还替他们操心呢,直劝他们说,先把八丫送到镇上,钱不够可以借给他们。
有啥事儿,等孩子好了再说,知道他们心里委屈,但先别委屈,先顾着孩子。
这都是好话啊,什么能比人命重要,老南婆子跟个泼皮无赖一样,她就不拿钱。
你们要说你们能抢着也成,睁只眼闭只眼,他们活活稀泥把家分了,可你们连钱在哪儿都不知道,他们有啥办法?
可大房这俩可好,一句也听不进去,认准什么就是什么,又哭嚎的求,又是对着吵的,老是顾念着这个是娘那个是爹的,闹也闹不明白,那个乱啊。
这事儿系统还得说一句,它去听二房说闲话才知道,那天它们走后的事儿。
当天那么好的抢钱机会,因为儿子头上磕个包,老南婆子晕倒了,就拉倒了。
不说那个包,就老南婆子那个体格,一巴掌下去能把大孟氏拍地上,扔个恨女跟玩似的,她像是说晕就晕的人嘛?
现在可好,整得谁也不知道钱在哪儿。
你说这两口子有正事儿没有?
系统都快气炸了,但凡它是个人,它就上去帮着干仗了。
【唉!我要是有你这么稳定的情绪该有多好。】
系统觉得它这个拟人化的设定就多余,总是让它代入感这么强,天天跟着生闲气。
南柯冷漠:“你头上有个雷就好了。”
南柯真不理解,它只是小小的掺和了一下,整个村上头都乌漆嘛黑,好像要活活劈死它,就这鸡妖似的系统这个管闲事的德行,它是怎么逃的开的呢?
老天爷是它爹嘛?!
系统嘎巴嘎巴嘴儿不吱声了。
屋外闹腾了一天,也没个结果,大孟氏就哭啊哭啊哭的,也不知道她哪儿来那么多眼泪。
老南婆子就是一句坚定的,她们还没死呢,谁要分家自己光着腚滚出去。
二房,三房甭管谁说,这老太太就铁了心梗着脖子不乐意。
南老大一大早上就把人叫来,也不管饭,一群七老八十的人就坐院里劝着架忍着饿。
还是南谷杨巴巴的捧着一摞子碗,给这个倒水,给那个倒水的。
然后扯着小孟氏硬拉进三房。
小孟氏正忙着跟老太太理论呢:
“这倒霉孩子,你干啥啊?”
南谷杨皱着眉,四岁的小娃娃,背着手跟个小老头似的说:
“娘啊,你咋这么不懂事呢?”
“啥?”小孟氏指着自己人都傻了。
谁啊?我啊?我是你娘!你敢这么说我?
你这是胳膊肘拐谁哪儿去了?
小孟氏难得跟老南婆子想一块去了,算是知道逆子的滋味儿了。
南柯好事儿的从里屋探出头。
南谷杨叹口气没头没脑的说:“娘,你怎么还不去做饭呢?”
小孟氏:
“啥?
这都啥时候,咱家都快啥也捞不着了,你怎么还有心思惦记饭呢?”
南谷杨是真愁:
“我是可以饿着,但是怎么能不给村长爷爷他们吃饭呢?
娘,李七叔和白四伯家分家的时候,都给了村长爷爷他们饭吃,咱家咋能不给呢。
村里人都很敬重村长里正和族老爷爷们,平时去谁谁家都要留饭的,你也教我不要跟他们家的小孩吵架打架,要好好相处。
现在人家为了咱家的事,一大早就来忙活,都下午了,咱家连饭都不给吃,这是好好相处嘛。
我刚看见村长家二伯伯的四儿子狗蛋过来叫村长爷爷回家去吃饭,村长爷爷都不回去,一直在帮忙劝架,他们都该饿了。
大伯母忙着哭,二伯娘就是说的好总是不乐意干活,可是娘,你和爹这么好,总是教我怎么做个懂事的人,怎么也学她们那么不懂事呢?
这是不对的呀!”
南谷杨噼里啪啦一顿说,给小孟氏都说懵了,下意识问道:
“我们教过你怎么做个懂事的人?”
南谷杨特别认真的点点头:
“有呀,每次爹偷懒,我看人人都在干活,就知道这是不对的。
娘带我们偷吃,而家里人都没得吃,听着大家肚子叫,我觉得不开心,就觉得这也不对……”
南谷杨扒拉起手指头。
小孟氏:…………这是在说……我们的罪行?
南谷杨意犹未尽的说了几个,最后说:
“我看爹娘做的许多事都不对,可我跟着偷懒,吃了喝了,也没有办法改变你们这是我的不对。”
小孟氏恍恍惚惚的往外走。
南谷杨赶紧说:“娘,饭!”
小孟氏摆摆手:“我去做。”
南谷杨赶紧跟上:“我烧火。”
南柯默默的看着。
系统说:
【你弟弟真的很聪明,你大堂哥的聪明是因为你二伯会教他怎么耍心眼,慢慢的他自己就会了。
而你弟弟的聪明是与生俱来的,他应该去读书,不应该埋没自己的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