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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路漫漫 大道徐行(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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捣药国甘草郡,一茬儿春收在即,路上行人皆极忙碌。

这座小国开国君主自称曾在梦中受药王传艺,后来以医道立国,故而整座捣药国医者极多,大医也出了不少。

蓌山在茯苓郡与桂枝郡交界处,而望山楼就在桂枝郡城。

桂枝茯苓二郡在捣药国最南端,甘草郡是在最北端,中间隔了约么六千里而已。

踏入捣药国后,刘景浊就不那么着急了。

依照龙丘棠溪的意思,刘景浊扮作一位外地到此求学医术的年轻人,龙丘棠溪则是随行家眷。

俩人自然不会以本来面目示人,刘景浊身着一身黑色长衫,龙丘棠溪则是学着姜柚,做了一身水蓝色长褂,改修身了而已。

西南有一条由打甘草郡流入捣药国境内,再由东南方向的佛手郡流出的河流,在捣药国人口中,是叫做两虚河。

如今刘景浊与龙丘棠溪,刚刚下船,尚在两虚河畔。

龙丘棠溪始终能变出来葡萄吃,可刘景浊瞧见甜的是真的腻的慌。

刘景浊咧嘴一笑,“真聪明。所以铁骑踏平浮屠洲之前,青椋山不会有除我之外的人去往归墟,大家伙儿要是手痒,可以去浮屠洲砍杀一通。”

小童子原本一脸怒气,这个字写了三天了,总算能达到先生要求了,你这一声吼,吓得我一撇都戳到天上去了!

喊师娘就喊师娘,我又不吃亏!干嘛动不动就要拔毛啊??我没了毛儿,咋个飞?

金陵城东,赵炀与余恬一同登山,权忠就跟在后面。

风苓瞪眼道:“你是他的学生??那他们去哪儿了?”

刘景浊一笑,传音道:“咱俩那两具分身,可以喊回来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疑阵太多,反而打草惊蛇了。”

反正刘景浊是不接茬儿,要是姜柚知道了,还以为当师傅的憋着让徒弟嫁人呢。

刘景浊轻声道:“不着急,晚些时候去看看就是了,咱们先往前走,寻一间药铺瞧瞧。”

女子瞪了余暃一眼,冷声道:“记住了,下次见我就喊师娘,要是不喊,我拔光你身上的毛儿!”

与浮屠洲的一仗打不了多久的,到时候闲都王朝会是

我刘景浊纵有天大的道理,要去毁了那所谓教祖庙,也总还是理亏的。

龙丘棠溪沉默片刻,轻声道:“到了白鹿城后,你可以把心中设想说给我爹听听的,说不定就可以免去一顿打。我爹,毕竟也是个梦想家。”

结果还没有走几步,俩人就瞧见了个老迈妇人,老妇人身形佝偻,拄着拐杖,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喘口气,还要自言自语说一句:“教祖恕罪啊!老身实在是身子骨弱了些,怕是得去晚了。”

刘景浊忽然取出一碗清水,又从龙丘棠溪手中接过那道符箓,将其化水服下。

他冲着龙丘棠溪一笑,轻声道:“我觉得可以来硬的了,龙丘家不好出面,新鹿王朝总是好说的。明教不过樱江,不能是一句空话。你再帮忙传讯老三,就说出兵大月王朝之前,可以先让各地方官、山水神灵,以及各地五龙卫去暗访一遭,看看这所谓明教,是不是也已经开始传到中土了。”

这位景炀太上皇,笑着说道:“你们三兄弟爱怎么闹怎么闹,别让孩子们关系僵了。豆豆之前专程走了一趟洛阳,跟我列出老三几大罪证,都不喊三叔了,只说皇帝陛下如何如何。过年时焱儿跟思思也来了,他们还挺想见见素未谋面的大伯二伯呢。”

刘景浊捂着肚子,询问道:“符水治病?这不是天方夜谭嘛?”

在绝大多数百姓心里,吃得饱,穿的暖,瞧得起病,娶的起媳妇儿,这就是极好的日子。而且这明教,是真的有人在倾听信徒心声,米面缸,是真的会涨的。

两人出门时,明明听见老郎中苦笑自语:“想我堂堂捣药国,百姓居然愚昧到相信喝符水可以治病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龙丘棠溪却是说道:“即便只是一个粗通符箓的金丹修士,画上几道能给凡人治病的符箓,又能耗费几两灵气?他们切切实实喝符水有用,那还会吃药吗?”

女子撇嘴道:“不听不听,刘景浊念经。”

刘景浊当场被乱棍打出教祖庙,若非跑得快,怕是得被人绑缚于火堆活活烧死。

因为他喝下符水之时,脑海之中居然凭空传来人言。

边问边将手指头往孩子嘴里伸去,小男孩刚要指出究竟是哪颗牙齿,结果那老郎中冷不丁屈指一顶,收回手时,已经两指夹着一颗牙齿。

刘景浊一笑,点了点头,就按她说的办。

这才是龙丘棠溪嘛!

结果一路走去,几百里路上,几乎每几十里就有一处庙宇。沿途大片耕地荒废,住在庙宇附近的百姓每夜聚在庙前祈祷,离得远的,每个村子都有一处类似于土地庙的地方给他们聚集,他们聚在一起,吃菜灭魔,极其虔诚。

龙丘棠溪沉声道:“我亲自说的话,新鹿王朝那边都颁发了律例,这劳什子明教居然还能到捣药国来!现在的神鹿洲大小王朝国度,是越来越不把龙丘家放在眼里了啊!”

刘景浊笑道:“你先等等,我回去那教祖庙一趟。”

老郎中撇撇嘴,起身去药匣子里拿出一截儿不知是什么的药材递过去,轻声道:“嚼着吃了吧。”

顿了顿,赵炀又说道:“我知道老二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路会很难走。我老了,帮衬不到了,但等他回来之后,我要偷偷摸摸去一趟白鹿城的。”

俩人对视一眼,皆是皱起眉头。

白天时,大家伙儿也不去地里劳作,吃完一顿饭就跪在米面缸前祈祷。

话音落下,心湖之中便出现了一位黄衣老道。

这才几年,赵炀双鬓已经雪白,整个人瞧着老迈了许多许多,走路时连腰都略有些佝偻。

这一声吼,可把忙着抄书的余暃吓了一大跳。

小童子咽下一口唾沫,抬起头,轻声道:“你找谁?”

龙丘棠溪略微一掂量,诧异道:“还真舍得下本钱,这张祛病符灵气很足啊!”

龙丘棠溪接着说道:“去与不去,怕是关系不大,倒不如继续往前,走走看看。”

余恬笑道:“老了就要服老,你又不是炼气士。”

可事实上,本体就在这甘草郡境内。

结果轻而易举便讨来了一张符箓,那所谓明使甚至都没有多问,只是递给刘景浊一张黄符,让他烧成灰烬化水服下即可。

龙丘棠溪搀扶着刘景浊走进屋子里,里面已经有人了,是个中年汉子带着小男孩儿,小娃娃捂着嘴,应该是牙疼。

龙丘棠溪轻声道:“山神娶亲倒是不少见,上赶着把闺女嫁给山神的,是真不多见。”

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与天外那个欲要推翻如今世道的人,到底谁是对谁是错了。

刘景浊看了看龙丘棠溪,后者面色不太好看。

刘景浊面色缓和了几分,本就是装作腹中湿热不宣而引起的腹痛,嚼了几片泄燥湿的药,很快就能好的。

果然,憋不住的。

好一个捣药国,居然敢把明教引进,真当白鹿城没有明令禁止,你们就可以如此不当回事?

刘景浊只好退了几步,笑着说道:“我们是墨漯国人,两年前就开始吃菜事魔了,游历至此才知道原来这里也有明教,只是觉得亲切,所以多问几句而已,老婆婆莫要生气啊!再说了,我方才听人说不是山神选亲吗?怎的又有了教祖?”

龙丘棠溪翻了个白眼,某些正人君子昨夜咋个回事儿?虽说咱俩是天下皆知的道侣,但你刘景浊尚未明媒正娶,往我床边上摸?不就打了你一顿,还敢跟我黑脸?

可瞧见那女子之后,余暃当即哑火儿。

亏她先前还与刘景浊说,明教不过樱江呢,这才多久就被一巴掌狠狠抽在脸颊上。

老郎中讥讽一笑,“唉,你可不能说这话,要是被那些个信徒知道了,你就是对教祖不敬啊!打一顿都是小事儿,说不定就把你架火上烤了。”

走了十几里地,至少碰见了上千虔诚信徒,都是憋着把自家闺女嫁去上消山,然后自家就有一位侍奉教祖的明使了。

刘景浊笑道:“这河水平缓,有些无甚气力的感觉,加上水量也不大,便是气血不足了。所以这河,应该是气血双虚。”

龙丘棠溪摇头不止,“不去,没什么意思,还是赶路吧。”

距离城池还有些距离,俩人便想着步行进城。

刘景浊摇摇头,讪笑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原来如此,明白了。”

龙丘棠溪强压下心中怒气,扭过头,言语焦急:“这位先生,我相公肚子疼,能不能帮忙瞧瞧?”

刘景浊面色凝重,沉声道:“看来我们得去瞧瞧了,捣药国尚且如此,墨漯国该是到了什么程度?”

刘景浊点点头,“这是早就商量好了的,废除我皇室身份之后,景炀要从大雪山与星宿海两地发兵,以五十万铁骑兵分两路去灭大月。”

到半山腰时,赵炀喘了一口气,叹息道:“到底是老了,想我少年时跟着刘先生游历江湖,你娘都追不上我。”

刘景浊也是一笑,甘草郡消渴山?倒是能对上,有趣。

龙丘棠溪没好气道:“哄孩子还得拿果呢,要收割九洲气运,能不下点本儿?你刘景浊日后上门提亲还能空着手啊?看我爹不打死你!”

龙丘棠溪懒得理他,我倒要瞧瞧你能不能憋得住话?

那明使淡淡然抬头,冷声道:“那说明你是异端,信道者自愈,不信道则不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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