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门(2 / 2)
白布男人袖口摸出三张黄符,依次丢掷出去,那黄符还在空中便猛地炸开,其中粉尘无数,皆化形为砖墙。
楚清河一步踏在那出现的砖墙上,看往前看是一面更高的墙面。
“奇巧淫术,看我破你!”楚清河冷哼一声,剑刃一挑却莫如墙壁内,似砍在了烂泥中,而当他要拔剑却感到剑身如被巨石压住,难以动弹分毫。
这时,他脚下踩着的砖墙也好似步入泥坑,双腿下陷之际,他将鞋子抽出,而身子落在自己剑上。
头顶几道光影,有那纸做的兵甲拿刀枪棍戟围困住了楚清河。后者身上的金光护住,这等弱小的道术也难伤他分毫。
可这一拖的功夫,白布男人又跑出去二三十丈。
无奈之下,楚清河弃剑前去追赶。
玄门之玄,便在于其术数玄妙,而有奇门遁甲之法。
仰仗着身法优势,但也险些追丢了这七杀的弟子。几次交手,楚清河大致清楚了对方的实力,若是一对一,恐怕对方连在他手下撑过两招的机会都没有。可面对街头巷尾,对方诡异莫辨的道术,几次把他骗得是晕头转向。
甚至于,他感觉对方并不是全力在逃,相反,而是自己一直被对面牵着走。
又是一轮羽箭从刁钻的角度射来,楚清河脾气本就不好,现在更是被激得暴跳如雷。
下个转角,楚清河本能的顿了顿身子,他停在巷口前,记忆里,这个路口他来过一次,在追逐中和对方交手,也是差一点就能抓到他的一次。
为何又会回到这个地方。
克制住盲目的追逐,单纯消耗体力的话,自己肯定是在他之上的。正常来说,他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尽快摆脱我,而不是无意义的绕着圈。难道……
想清楚关键的楚清河又一次的看见那人的身影出现在前方的细小黑影之中。
落寞的街道上,冷风摇摆着帆旗,而隔着老远的两人,皆是站在阴影里,对视着彼此喘着粗气。
白布男人摇着手,似乎在宣告他的胜利。而楚清河则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当他站在路中央时,对面街道阴影里的正弯腰趴在一个木架子上的白布男子激动的喊道“我赢了!”
巨大的轰鸣声伴随着困阵的声音一齐启动。
楚清河身子滞缓,他偏过头去,看见一排排烟花的长管正对着自己,那里面红星燃烧,一股明亮的火焰似流水般喷涌而出。
这一刻时间都变得慢了下来。
他的灵力即将耗尽,这让他不由得回想起师兄说过的一句话。
“修道本身便是明证心的存在,而这心是世间万物,是真理,也是未来。你能看到多少,便能改变多少。”
黑漆漆的长管还未点燃,他身子也才刚刚踏出巷口一步。
街道对面的白布男子神色紧张,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街道中央的困阵,手中掐着的手诀正等着猎物上钩才会落下。
这一刻,原本眸中白光即将熄灭,也正是这一秒通透的看见事物即将发生的时刻,楚清河踏出去的身子猛地一转,他将街旁的烟火炮管一脚勾了上来。
在白布男人震惊的眼神下,楚清河揭掉火星处的一张黄符,他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微笑,炮管对准巷子里的白布男人。
砰!
火光明亮的照耀在了街道上,一颗明黄色的火球拖着长长的尾焰,钻进了不远处的漆黑街道,然后炸出一大串绚烂烟花。
躲过了几道致命的伤痕,白布男人跌跌撞撞的逃向巷口的另一端。也就在这时,又一道白虹射来。
楚清河扔下被改造成火铳般的滚烫烟管,走进烟雾缭绕的巷子里。在看到那个家伙正趴在地上,他全身上下被无数多细小刀片割伤,鲜血从一个个小孔里流淌出来,此时只能无声的痛苦挣扎。
将几张镇符甩在他身上,身上衣服被汗水湿透的楚清河,从旁边随手抽了截木板,垫着坐在上面。
男人仇恨的目光透过白布上的两孔,死死盯着楚清河的脸,那眼神里有不甘,有怨恨。
这是这些他都混不在意,楚清河伸过手去,将那男人头上已经染红的白布扯下。
没了百布伪装,脸上沟壑纵横的男人睚眦欲裂的瞪着楚清河,其模样可憎仿佛要生啖其血肉。
楚清河面无表情的伸手捏着他遍布刀痕的脸,转了一下看见左边脸上上刻着个伍字,而后又有一道刀疤将五给划烂,翻转一下,看见他右边脸上用刀挖出一个陆字,用力之猛,甚至能透过那洞看得见嘴里的舌头。
旁人见了怕是都得牙冠酸软,但楚清河从头到尾都没任何反应,放下了手后他在地上擦了擦,总结道“原来是七杀中的六。你们老大在哪?”
那被揭下白布的男人只冷笑道“莫说我不知道,但就算知道了,就凭你,又能怎样?”
楚清河没有回话,他将手放在怀中,从里面掏出个玉葫芦。
白布男人知道今天自己是逃不过的,他嘲笑道“怎么,就没有更刺激的方式了?你们神皇派就这点本事?来啊?让我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名门正派!”
楚清河无视他的挑衅,只是默默将手头上的玉葫芦封盖起开。不过拇指大小的玉葫芦,幽深的葫芦口里传来一股莫名的吸力。
将葫芦盖在那人脑袋上,只见男人浑身抖动似筛子,而后便没了动静。
冷静做完这一切的楚清河将葫芦口封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全身也在这一刻才真正开始放松下来。
喘着粗气的他望着那葫芦里收纳的灵魂,只眼眸里流露出一丝怅然。
随即,他将白布男人的尸体扛起,又撒了些纸人帮忙去整理一路以来破坏的街道和地面。
最后,翻过城头,焚尸于荒野之中,天已然蒙蒙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