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缺风找风（2 / 2）
长乐为渣爹倒茶：“爹爹，都怨长乐年幼无知，害爹爹担心。”
“好了，孩子，你回家就好了。爹想问问，你是何时学的医术？”
长乐早就想过借口，反正渣爹也不怎么往娘亲房里去，否则，娘亲怎能会郁闷而早早病逝。
“爹爹，娘亲在时，常常教女儿读书，背诵药方，女儿当时年幼，不知道其中深意。自从去了庄子上，差点儿病死，冥冥之中，好像参透了其中的玄妙。而且，在庄子上，长乐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屡次三番有人来陷害。谷伯伯为了救长乐，一家人多次受伤，无钱请人医治，长乐就大着胆子自己动手了……”
长乐娘亲是秀才家姑娘，自幼爱读书，否则也不会看上书读得好的宁思源。这点宁思源清楚得很。而自从得知妻子没了生育能力，兰姨娘怀了身孕，又会邀宠，他很少往妻子房中去。
“嗯，女子行医要被世人诟病。不过……”他没有接长乐的话茬儿，自顾自道。
长乐听出来他的意思，普通人家不用去管，达官贵人嘛，呵呵！
“是，爹爹，多谢爹爹为女儿打算。”长乐眼睛里亮晶晶的，一脸孺慕之情，望着渣爹，“上天让长乐学会医术，可能就是要借长乐这双手去解救病人痛苦。比如荣将军，他是我们大齐的战神，是边疆百姓的主心骨。长乐能为他治病，深感荣幸。”
这话说到宁思源心坎里了，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女儿出门也师出有名，不怕人在背后说三道四了。
“长乐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你想要什么，给爹爹说。”
“爹爹，长乐很久没有在爹爹面前尽孝，现下回来了，只求能在爹爹膝下承欢。要说要求嘛……长乐只希望爹爹你能多去女儿院子里坐一坐。”
……
第二日早饭，宁思源左手牵着宁云轩，兰姨娘右手牵着宁馨儿，一家子整整齐齐地来了。
长乐的心忽然痛了一下，钝钝地痛。她明白，她对渣爹没有感情，痛感来自这具身体的主人，宁长乐。她对这个渣爹，仍是充满孺慕之情。
不禁苦笑了一下：小丫头，你没有听说过吗？有后娘就有后爹。对这种不把你放心上、不爱你的人，你要学会当他是空气，无视他的存在，这样才能免受伤害。
看样子，兰姨娘的枕头风吹得很有作用！
难得吃了一顿安生饭，他们不招惹自己，自己也不去招惹他们。
表面上的其乐融融，让宁思源满意，谁挑事，他烦谁！粉饰虚假的太平，是每个男人的本性。
吃完饭，到院子里，常嬷嬷来了！这是个好消息！
一身粗布麻衣，面容苍老的简直没有了记忆中的样子。“大姑娘，老身以为……”
常嬷嬷说不出话来。
“多谢嬷嬷在冬日里给长乐送的棉衣。”长乐记得在自己最艰难时候，常嬷嬷的一件棉衣。
“要是夫人在，怎能让……”常嬷嬷哽咽了，“大姑娘可是夫人拼了性命生下来的。”
“嬷嬷，我娘亲身子骨很不好，是从小时候就不好吗？”长乐稀奇，怎么娘亲年纪轻轻就走了。
“哪里，夫人在娘家时候，身子很好，后来生了您，才伤了身子。”常嬷嬷看着长乐，就像看见了自己的主子小时候的模样，心中无比欣慰，又伤心难已。
“我知道了，嬷嬷下去歇息吧。”
娘亲的死长乐有所怀疑，只是这事儿要慢慢查。
……
一晃过去了几日，除了必要的应酬，长乐几乎不出菡萏院，也不许乌兰姐妹随意跑，她们太特别，还是不要招人眼的好。
却任由傻乎乎的二妞，满院子给人帮忙。她闲不住，不管什么脏活，累活，都愿意干。
宁家下人都笑话，大姑娘自己不灵光，带回来的丫头也是个憨憨的。可谁不想使用一个免费的劳动力？她是憨，并不傻，把院子里的人摸了个遍。
观察了几日，长乐看常嬷嬷如以前一般，可以信任。
这在渣爹身边无人说上话，也不是个办法。现在她年幼，好多事情都要长辈做主，是要有一股风是偏向自己的。可要是让她送自己的丫头们去伺候快要秃顶的渣爹，她又觉得恶心，咦！实在做不来！
渣爹在男女之情方面还算是洁身自好，后院很干净。而且，他一直不把兰姨娘扶正，可见，他是个有想法的人。长乐想，他是想用正妻之位，再给自己的仕途添上一份阻力。
“大姑娘忘了，老爷还有一个侍妾叫春红，是兰姨娘怀公子时候给开的脸，说是生了孩子抬为姨娘，谁知道那个春红无福气，怀了孩子又掉了，从次再也没有过动静。后院被兰姨娘牢牢地把持住。”
不能怀孕，无法见到家中主君，但凡有点儿野心的人都受不了。长乐让常嬷嬷去点点她，看看她能不能上道儿。
……
隔了一日，春红就来了。
“妾给大姑娘请安。听说大姑娘回来，妾高兴得睡不着觉。这是妾自己绣的一条帕子，大姑娘不要嫌弃。如果不喜欢，赏人玩也好，能逗大姑娘一乐，就是这条帕子的福分。”
春红应该有二十出头，眉眼清秀，初见普通，细看很有味道的那种。
天已进入深秋，寒意已重，她还穿着旧单衫，棉布的，款式又老样，站在那里，楚楚可怜。那张脸也因为疏于保养，暗沉发黄，但那双明亮的眼睛却露出不甘心来。可见，她在兰姨娘手下吃了不少的亏。
长乐要的就是这点，只要有野心，其余都好办。
“姨娘说笑了，长乐只是个孩子，姨娘也算是长乐半个长辈。快快看座。”话虽如此，长乐还是等春红给自己行了礼，才表示亲热。
春红赶紧起身：“大姑娘，折煞奴婢了，叫奴婢贱名即可。姑娘有事只管吩咐，只要奴婢能做到，定会不惜一切为姑娘效劳。”
长乐想，春红现在没名没分的，叫她姨娘被人听见的确不好：“春红，只要你有心，早晚有成为姨娘的一日。”
春红面上一喜，随即又暗淡下来：“大姑娘，奴婢现在这个样子，别说见不得老爷，就是见到了，老爷也不会喜欢。”
“父亲身边缺少可心的人，做儿女的想尽一尽孝心，让父亲开心。”
“大姑娘孝心真是感动天地，老爷定会体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