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宿州苏府（1 / 2）
衙门大堂之中。
官兵每排六人，共两排站的笔直，手持着棍子敲击地板，发出阵阵有节奏的响声，异口同声又很有力地喊着“威武！”
象征着衙门是一种威严、神圣之地，任何人都应严肃对待，在刑部建立衙门时便放出了公栏，凡不尊衙门，投机倒把者，判徒刑十年，剥夺大秦管权制终身，三代不得科举。世人都知这衙门秉公执法，无人敢冒犯。
随着传来的阵阵响声，一位身穿公服，头戴官帽的男子走到大堂正中的椅子上坐下，官柄落下。面色严肃道：“堂下何人？”
“草民顾小平。”
“所诉何事？”
“草民是顾府的管家之子，立昨日辰时，顾府突然闯入一群黑衣刺客，顾府血流成河上下一百二十五口全命丧！无一活口啊！！咳咳……咳…实是冤啊！！求大人彻查，求大人彻查！”顾小平泣不成声，心中悲痛，哽咽道：“早间便听闻衙门的李大人廉洁奉公，秉公办事。求大人为顾府申冤啊！”
他坐在主位上，面色冷峻，空气里弥漫着沉重压抑的气息，全堂众人都在为此事感到震惊。堂外的百姓都在为顾府打抱不平，声声要为顾府申冤，要求衙门抓出灭顾府满门之人。
大人眉头紧锁，露出严肃的神情，思虑片刻道：“事关重大，把状书呈上来。”
“请大人明鉴，含冤上诉。”
手握着状书，神情不自然地发愣，没想到在东秦太平盛世之下，竟会发生全府灭口之惨案！
“你且安心，此事重大，待本官上奏大理寺彻查，不管是何人做出如此违逆不道之事！简直无视我东秦律法！一定会为顾府秉持公道！带此人下去做爰书。”
远在东秦的西边。
虽是冬季，但西边却与东秦全然不同。
两岸青山对峙，绿树滴翠。抬头奇峰遮天，脚下清流潺潺，怪石卧波。然后雨中的山色，其美妙完全在若有若无之中。如果说它有，它随着浮动着的轻纱一般的云影，明明已经化作蒸腾的雾气；如果说它无，它在云雾开合之间露出容颜，倍觉亲切。
悬崖上，楚忆陵张开手臂，感受着山顶风吹来草地的清香，仰视天空，成群的鸟儿展翅高飞。远处的山峰若隐若现，一块块怪石屹立在山巅之上，摇摇欲坠，抬眼看着
嘴中喃喃道：“玉瑶，你在何处？”
茶坊间，生意兴隆。
“小二，来一盏茶。”楚忆陵皱着眉，一脸嫌弃望着座椅，拿起旁边新的手帕垫在椅上。
小二闻声赶了出来，看到那熟悉又久违的面容后，嘿嘿道：“主子，喝什么茶。”
额头间又是往日里那一记暴扣，他捂着一阵吃痛。楚忆陵翻着白眼，“可有见到？”
“早已离开，小的追过一段路，那姑娘疑心太强，换了好几处打扮，跟丢了......”小二话间有些小心翼翼，不敢抬头。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自行去领罚。”
离开茶坊后，来到这个每年新正之时都会前来探望的地方，两旁灯?通明，正前?是?堵筑在?上的?墙，约两??，上覆??，墙头砌成?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个?洞红漆?门虚掩着，有琴?和着曲声隐约传来，门上??匾额上书“苏知县府”四个烫??字。
“阿母~好阿母~明日便让女儿跟二哥哥一起去嘛~”说话的女子便是苏府的三小姐苏归荑，她称作阿母的女子也就是苏府的大夫人，苏归荑抱着苏夫人的手臂撒娇道。
“你二哥哥顽皮，狩猎时哪顾得上你？你是闺阁女子，可与州中密友去逛逛，但绝不能去猎场。”苏夫人严厉的说着，半晌也未注意到柱子旁有一道红衣身影。
少女笑声爽朗，声若震雷：“许久未见了，荑儿倒是长高了些。”
母女二人同时抬头朝笑声的位置看去，这才注意到门柱边的身影。
“见过舅母。”
“陵儿！”苏归荑喜笑颜开，两只圆圆亮亮的眼睛，似两盏会亮的小灯笼。
前一秒还在苏夫人怀里撒娇的苏归荑，随即欢快地跑到了楚忆陵的身边，一把抱住了少女的胳膊。
苏归荑同楚忆陵年龄相仿，两人也是正十五岁，便一直以闺名相称。
楚忆陵宠溺上前，半带轻笑：“一年未见，还是如此活泼。”
“陵儿，怎么也不打声招呼，舅母好前去桃林接你。”苏夫人笑着上前拉过她的双手，面容亲切。
“这不是年关将至嘛，前来宿州寻人，顺道来看看舅母和外祖母。”
少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双眸闪烁：“陵儿，你来的正好，阿母正不让我同二哥哥去狩猎，你武功那么好又会用医，我们一同前去，定能让阿母放心。”
“荑儿，那猎场凶险，母亲同你了数遍，不可前去！”苏夫人一脸严肃地警告着她，苏归荑撅了撅嘴，双手叉腰正要反驳。
“舅母，这宿州狩猎三年才一次，荑儿活泼爱热闹，就让陵儿带着一起去看看吧。”
“可是，这……”
苏归荑一听立马急了，朝着楚忆陵拱腰缩背，挤眉弄眼，意思好像在说：“快再说两句！阿母马上就同意了！”
她见状，清澈灵动的双眸微动：“舅母放心，陵儿会医术呢，武功也尚可，段不会有事的。”
苏夫人思考良久才道：“那荑儿可要跟紧陵儿，不可进入猎场，只可在围猎！陵儿啊，要注意安全，还有这府中的侍卫全带去。”
少女内心咆哮：还带侍卫啊！！反正答应了再说。
“阿母万岁！阿母万岁！放心吧，陵儿的武术可是打遍江湖，连大哥都不是她的对手呢。”苏归荑欢呼雀跃，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苏夫人闻言一震，赶忙捂住她的嘴，惊呼：“万岁只可是当朝盛帝的御称，咱们是知县府，不知有多少双眼睛觊觎你父亲的官职，此话一出若让有心之人听了去，告了御状可是要砍头的！”
听到砍头，苏归荑也被震住了，连忙捂住嘴，做了嘘的手势，附在苏夫人的耳旁轻轻地说道：“那我便小声的说，阿母万岁~”
苏府的主院中，妇人坐在炕上，虽已年过五十，眼神浑浊却温润，透着一股祥和淡定，却有道不出的悲伤。直盯着某一处，思绪飘至她小女儿出嫁那会……
“父亲母亲！是女儿不孝，不能留在府中照顾您！还望父亲母亲照顾好尊体。”外面百里红妆，敲锣打鼓，喜气洋洋。屋内头遮红纱盖头，身着大红色喜服的女子跪在地上朝上头的夫人老爷磕了三个头，随后起身依依不舍地上了出嫁的马车，行驶两千里的路程。
看着女儿行至越来越远，直至眼中看不见那迎亲的队伍，妇人双眼模糊，大声喊道：“子陵！”
“外祖母！陵儿来啦！”少女嗓音清甜，一路小跑冲进屋，上前亲昵着抱住妇人的脖颈。
“哎呦，是我的陵儿，乖孙女都长这般亭亭玉立了，让外祖母好好瞧瞧。”妇女便是苏知府的老夫人，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外孙女，在这饱经风霜的脸上渐渐绽开一丛笑，从前额到眼睛，再到嘴角，逐步展开。
有些褶皱的前额下一双失神的眼睛慢慢绽放出光来，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