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慎妃之病(1 / 2)
听在耳边的少女没有多想,撅着嘴:“虽然他油嘴滑舌的,但是武术跟我不相上下,有他在,我也能放心些。”
转念一想,又道:“师父,你们何时出发?”
抚摸着胡须的老者不知在想些什么,楚忆陵在一旁再问一遍时才反应过来,:“这药还需炼制两日,等这药炼制好便启程,哎!你这丫头,为师方才不是说过吗?”
“哼,我以为师父不喜徒儿了!”
“为师见你第一眼,便认定了,当时你这丫头还不愿呢!怎么会不喜呢?为师看是陵丫头不愿!”空明翻了翻眼皮,拍着胸脯哼哼着。
引得楚忆陵一手掩口,不禁笑道:“师父那时,与我那尚书父亲模样一致,陵儿自然是不愿呀!此时非彼时嘛!”
空明直视着楚忆陵,让她有些不安,哼声道:“陵丫头来宿州并不是来寻为师吧?”
“吾与师父说过,阿母生前有一闺友,近日寻得她的踪迹出现在宿州,便想着顺道过来看看师父您,这不是让陵儿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时光转瞬,已到了申时二刻。
楚忆陵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望着那身影。
他与初见时一样,一身白衣带着笑意立在风中,只是眼角多了些岁月痕迹。
“去吧,丫头。”
空明望着离去的身影,阵阵感慨。
子陵,这丫头与你是越来越像了,性子也是和你一样开朗爱笑。
左相府中气氛凝重。
中年男子坐在棋盘前,望着满盘皆无落子之处的棋格,眼神狠厉:“真是废物!”
一位华丽端庄的夫人闻声轻轻推门而进,垂下眼眸遣走了门前侍卫,走了向前:“老爷坐收渔翁之利便是,何必苦恼。”
左相眼底显出寒冷的光,咬牙切齿道:“下错一子,满盘皆输。”
左相夫人眼角上挑,拖着长音嗤笑道:“那么多的棋子,何愁无可用之处?老爷莫急。”
“顾府后山中发现了万杀门的痕迹,他竟敢擅作主张灭了顾府满门!顾府乃是宫中慎妃母族,这火都烧到后宫了,若是细查牵扯出浮山一事,功亏一篑,本相如何不急?”
左相夫人望着对弈死局的棋子,她指尖轻轻拾起黑子落在一处,棋局死而后生,抬眸昂首:“浮山一事是卫副将不满御王行事,故而行刺,与咱们无关。老爷您看,此局并非无解。”
左相面上凝重,原本略有些蹙紧的眉头更紧了几分,“夫人,还请细细说道。”
“现在这把火还未烧到皇上跟前,把握好火候,找个替罪羊,保住文德王。”
东秦凌城,皇宫凝华宫。
整座宫中都有些死气沉沉,气氛压抑到极点,宫女和太监都跪在院子里。低头带着哭腔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
“母妃又犯病了?”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传来。
“参见二皇子,慎妃娘娘从早上收到左相府的信后,便一直发脾气……”一个胆大的宫女爬走上前弱弱的答道,即使是发病也不敢直言。
二皇子应了一声,遣散了跪在地上的奴婢们。
“母妃,儿臣能进来吗?”二皇子站在门外,语调平缓,就跟他这个人一样,不慌不忙,仿佛一切都与他没有干系。
她双眼猩红,像发狂了一般,手里还握着青色瓷器的花瓶,正要重重摔去,耳边传来二皇子的声音,将她仅存的理智拉了回来,慌张着将手中花瓶轻轻放好,又整理着额前的妆发。
语气有些不自然,轻声地唤着:“塭儿,你来了啊。”
缓缓地推门声,见到一地碎片和倒地的桌椅,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蹲下身去默默地收拾。
“母妃……刚刚没控制住,让宫女来收拾吧。”慎妃小心翼翼地看着蹲在地上拾碎片的男子,神情有些懊悔。
南宫塭没有理会她的话,语气不温不淡地问着:“太医院配的药吃过了吗?”
慎妃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在一边默不作声,沉默片刻,泪水却滚滚流出:“塭儿,对不起。”
少年静静地听着低头不语,将屋中都收拾干净后,起身走到她的身边。
与她对视,动作轻柔,无力叹声道:“太医院说了,您这个病按时吃药,总有一日会好,您也应适当控制自己。”
过了良久,望着着他,慎妃嘴角牵起一个虚弱的笑,喉咙里挤出一句干哑的话:“塭儿,母妃这病是愈发严重了,母妃怕是凶多吉少。”
慎妃身形不稳虚弱地倒在了地上,血缓缓从她嘴角溢出,面无血色。
“来人!!宣太医!宣太医!”一向喜怒不言于表的二皇子此刻额间冒着细汗,声音发颤大声呼喊着:“宣太医!”
慎妃缓缓闭上双眼,眼角欲要滴落的泪水,随着闭眼滴落在他手间,滚烫至极。
床榻前,焦急的身影来回躇步,局促不安。见太医双手搭在女子的经脉上,面色凝重。
良久,众人大气不敢出,神情严肃。
南宫塭轻步走到他的面前顿下了脚步:“太医,吾母妃如何了?可有事?”
太医将药箱收起,退至南宫塭身后,道:“慎妃气血极弱,臣开几味补气血的方子,补上月余便有好转。”
“那狂躁病……有几分把握能医治好?”
太医摇摇头,叹声:“伤及神经已入五脏,恕臣无能,慎妃若按臣之前所开的方子调理,还有半年之余……”
南宫塭眼神带着威胁,太医立马表忠心道:“皇子放心!此事臣不会声张半句。”
床上慎妃神情一晃,在众人看不见之际眼角泪水滑落。恍惚了许久,回忆着之前的种种。
那时是元盛初年,塭儿还是抱在怀中的幼婴,学会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母妃,自那天天围绕在她身旁喊着母妃,她觉得自己便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丝毫不知自己最亲的人利用她,在她每日吃食里下了毁神经的慢性毒药,年复一年随着塭儿慢慢长大,她发现时,早已病入膏肓,无力回天。她不明白,为何养自己长大的母族会这般害她,即使已经断绝关系多年,每想起时还是心如刀割。
她坐起身来,嗓音发涩:“塭儿,还能陪你半年,母妃已足矣,就是不知……能不能看到你娶妻那天。”
南宫塭眉头微微皱起,捏紧的拳头又松开,轻轻拍打着神情恍惚女子的后背,语气温柔却目光犀利地说道:“母妃,别说这些丧气话,您还记得四年前去万安寺给父皇祈福时遇见的那位小女孩吗?”
慎妃思绪上涌,眼前涌现出那位小女孩模糊地身影:“自然是记得的,那小女安定了我这病,也未曾好好感谢她。”
“她当时说去宗琼楼寻她,她有法子将您这病彻底清除,儿臣再去时人已不在。”
眸底黯然:“已寻四年了,那小女孩的踪迹全无......”
“母妃放心,儿臣会去向父皇求一个恩典,总会寻到的,就是需委屈一下五妹妹。”
也在今日,南宫塭已不似往常温顺,眸子里涌现着刺骨地冷意。
凌城郊外,川川不息的河对边,两道修长的身影倒映在直流往下的河水中。
文德王身体往后倾了倾,用平淡的声音试探问道:“顾府灭门,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吧?”
半张脸都被黑色面具笼罩的男子闻言冷哼,语气有些不悦:“文德王这是何意?顾府可不是万杀门主使。”
他随手捡起一颗石子,微微侧身打在河面上,面上浮起笑意,“门主办事,本王倒是放心。”顿了顿,又道:“只是顾府是名门望族,也有些树敌,若是有旁人出高价,本王也能理解,但是切莫把脏水往本王身上泼。”
闷闷声音响起:“万杀门在江湖立足百年,向来是敢做敢当,若是没有做过,那便是没有。”
文德王垂下眼眸,再次抬眸时:“本王信你,可有法子查出是何人?”
“万杀门是刺杀组织。”
文德王叹着气,欲要转身离去时。
“往生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