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想做东秦的王（2 / 2）
雨后雾蒙蒙的凌城云雾缭绕。
文德王随音落将面前面具取下，双手抱拳：“在下当朝文德王，此次前来，是想求杜娘找出西街顾府灭门之真凶，价钱好商量。”
杜娘面色一沉，心中有些好笑。这不是赶巧了吗？她咳嗽一声，回道：“吾往生阁与万杀门可不同，是以重要的东西交换，文德王可愿？”
“不知杜娘想要什么？”
“吾若是要你的王位，可给？”见他眉头一蹙，紧抿着唇不语，杜娘嗤笑道：“那便别问我想要什么，看你有什么。”
“杜娘若想谋个一官半职，本王可帮你。”
杜娘闻言仰面哈哈大笑，笑声张扬，渐渐低沉了下去，“吾杜娘若是贪图你皇家那点权势，此时位置怕是比你高，吾可帮你，这个人情便算是欠下了，不管事后如何，文德王需有求必应。”
“吾必义不容辞。”
“回去等消息吧，年后再议。”
文德王前脚刚走，楚忆陵便形色匆匆往这边赶来，面带怒气：“为何灭了顾府满门？”
“阁主的意思。”
城南园和院。
院子整体呈方形，高高的门槛边上是两扇紧闭的木门，屋檐上堆积的厚草许是年份久了变成了浅黄色，刚下过小雨的雨滴顺着屋檐滴答滑落。
疲惫的身影依靠在院口，双眼无神时不时地望着墙上挂着的白布，手上的酒坛举起一饮而尽。
“你便是杜娘所说的男子吧？跟我来。”
一道嗓音清甜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抬眸看去，少女，头戴巾纱斗笠，圆圆又有菱角的小脸若隐若现，弯眉下是一双漆黑澄澈的鹿眼，微一勾唇，脸颊上梨涡浅浅，更显的朱唇皓齿，好有灵气的女子。
起身跟在她身后，推开门跨进满是花草的院子，粗细不同的蔓藤攀爬在墙上，整个东秦雪白一片，这却似在春天。
绕过一段青石的小路，停留在一处。
纤细的手抬起轻轻地敲了一下：“凌初，是我。”
屋内有些沉闷地声音传来：“进。”
那抹身影紧紧跟在身后，刻意隐藏促乱的脚步声让人察觉到他的紧张和不安。
“不用紧张，这是对你有利的交易。”走到身前迎上去的少女细声道。
经过几处弯曲的阁门，抬眸便看到榻上盘坐的“男子”，屋内不大，寒气却四处蔓延。椅上的男子半眯着双眸，神色懒散的靠着椅背，长腿交叠，眼中毫不掩饰对面前少女身后的男子蔑视，又带着锐利。
凌初移过眼眸，与面前的女子相视点头。
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浅笑，吐出地话带着一丝凉意:"我现在很好奇，你这副软弱胆小的模样，怎么会想着去报仇？”
顾青猛地抬头，却在对上他那冰一般冷漠的目光之时，脑袋嗡的一下定在原地。
许久都未出声，旁边的女子见他愣在原地，忍不住伸出手肘碰了碰他：“他在问你话呢，这是助你复仇的人，往生阁的管事线人。”
男子缓过神来，走上前直跪在地，双眼却不敢直视那深邃的眸子，看着榻椅上那双骨干分明的手，语气生硬地说道："顾府灭门惨案想必往生阁已知晓，顾某一介书生，直至今日已别无他法，求往生阁为顾府报仇，吾顾某愿为往生阁做牛做马，万死不辞。”
他说话的声音不高，喉咙里滚动一丝颤音，透着难以掩饰的紧张感。
凌初轻蔑地勾唇：“空口无凭，直接证明你忠心的便是签下这张生死状，至死都是往生阁的人，断了前尘，舍下七情六欲，无牵挂，专心为往生阁办事，若是做不到其中，往生阁的手段会让你求死不能，你想清楚。”
顾青大腿上旋放的双手捏紧，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滑落，语气沉闷地开口：“我如今孑然一身，心中所向便是为我那死去的族人讨个交代，好让他们在天之灵也能安心。”
周围安静得像是时间停滞了一样，凌初雾蒙蒙的嗓音打破了这宁静：“桃一，带他去离轩阁画押。”
待两人脚步声走远之后，阁门后的一抹身影缓缓走出，两人似有默契一般同时注视着离去的方向。
凌初转头望向他，神色复杂地说道：“阁主，这顾府固然与你有血海深仇，但对一介书生来说，灭门还入虎口是不是太过了。”
高大的身影冷哼一声，语气听不出情绪：“可不止是血海深仇，一介书生才更好掌控，只有白纸才能任人描画，你想要什么样就可以描画什么样。”
白日树影摇曳，伴随着风依然带着寒冷的气息。
桃一放慢步子走在顾青的身侧，眼中斜视一望，话中带着严肃：“我知你灭门之痛，但此时你需要做的是让往生阁看到你的价值。”
御王府。
“见过世子爷。”
门口的侍卫和欲去清洗衣物的婢女异口同声道。
沈琰满意的点头，一脸痞相，双手环绕在背大摇大摆往御王府书房走去。不等骆白反应，一个大跨步直接走进了书房。
“咳咳......”某位世子爷正要出声，猛地感觉远处有一股寒光扫射过来，身上的痞性瞬间消散，装作乖巧的抓抓头走到他身边，抓起桌上的蜜桃往嘴里塞。
“骆白，自行去领罚。”
“王爷……是世子……”骆白欲哭无泪，略带埋怨的眼神看向专注吃桃之人。
某人看向门口持剑的男子，双手耸肩左右摆动着摇摇头，好像与他无关。
"是。”骆白拉下脸退出了书房。
“怎么，定远侯放你出门了？”御王放下手中的笔，将身体往后靠了靠，双手一左一右搭在后座上，听不见情绪的问道。
沈琰转身走到他的右侧，伸腿上前倾斜而坐，嘴里叼着桃肉，支支吾吾着说道：“我家那老头越来越糊涂，是非不分就关我禁闭。”
御王神情懒散：“事办的如何？”
“真让你猜对了，你这刚举兵归京，朝堂上左相一党便坐立不住了，力举大皇子为太子。”
南宫翊单侧嘴角微挑，笑得一派云淡风轻：“一眼能看穿的戏就不是戏。”
“皇上也不反对，把政权社稷一半都交给了左相，他为何还要参与夺嫡之争？这左相到底想干什么？”
“他想要做东秦的王。”
沈琰眼底带着一缕诧异：“他怎么敢？！一国之宰相的权利还不能满足他？再者他在朝中德高望重，就连皇上都对他信任有加，还不是只手遮天。还有一疑，他有这想法为何要力举大皇子？大皇子一介医痴。”
“父皇最忌讳的便是越俎代庖，他此举无疑是让父皇弃子。”
朱窗半开，沁起一丝凉意。
“真是只老狐狸。”
南宫翊伸出修长的手揉揉眉心，哼了一声：“浮山遇刺正在风口浪尖，他此时不会轻举妄动。”
话锋一转：“只能静观其变......我听说你在宿州遇刺了？无事吧？”说着就要作势上前扒开衣服。
南宫翊冷眼望着那双欲动的手，带着嫌弃的意味伸出长腿一脚将面前的砚台踢开，“啊啊！”只听见砚台上的人尖叫一声，猝不及防，抬眸看去，只露出一只攀在砚台的手。
“哎哟喂！我的腰！！疼死我了，南宫翊！你干嘛，抽什么风！！我关心你还被你嫌弃。”沈琰吃痛地大声喊着。
座椅上的人不动声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到他面前。
“算你还有良心。”沈琰眯着眼傲娇地伸出手，想象中的那双手并没有出现。
睁开双眼，南宫翊已经小步绕过他，留下一抹墨黑色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