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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遍体鳞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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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再次醒来的时候大约是凌晨三四点钟,病房里一片漆黑,只有楼道里的灯光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漏进来一点点。

安吉觉得浑身疼得要命,尤其是脑袋,简直有两个大,她觉得后脑勺上好像开了个口子一样,疼得都放不到枕头上,她想伸手摸一摸,谁料一动弹,胳膊和胸口的剧痛让她疼得龇牙咧嘴,她又试着动了动腿,也是钻心的疼。她想起了昨晚入睡后发生的那可怕的一幕,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边上的一张病床动了动,有个声音问:“姑娘,你怎么了?还疼吗?我说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怎么把你打成了这样?”

安吉哭的更凶了,可是她胸口的巨疼让她不断地倒吸着气.。

她抽噎着用耳语一样轻微的声音说:“我没有得罪他。我晚上住在我单位同事的宿舍里,都十二点了我们都睡了。他半夜跑去砸门,要揭我们的被子,我就说了他一句‘你作为一个jc,喝醉酒半夜不睡跑来干嘛?’他就打开我了!”

问话的人显然惊了:“啊,这个畜*!还是jc吗?这明明是哪里来的流氓嘛!他爹是谁,有人给他撑腰,胆子这么大!”

安吉说:“他爹是我们原来的局长,现在是县上的领导!”

那边哦了一声,用一句话结束了谈话:“怪不得!”

安吉继续哭着,浑身疼得钻心一般,尤其是胸口的骨头断了一般疼,只好强忍住不哭了。

天渐渐亮了,就在安吉盼着医生来了给她检查治疗时,却见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堵住了楼道里的灯光。

安吉凭着背影依稀看出那就是昨夜行凶打人的流氓“狗熊”,只见他一摇一摆地走向了她,安吉顿时浑身筛糠一般颤抖起来。

狗熊在安吉床前站定,浑身还冒着酒气说:“他们说老子把你打了,我看红伤还是青印?”说着一把就将安吉身上的被子撩到了地上,将两边床上的病人都吓得坐了起来。

安吉更是吓得缩成了一团,连声说:“没有没有,你先出去吧!”

狗熊还要动手,此时狗熊后面跟着的一个男人一步窜上来拉住了他:“哎,狗熊,我说你他*干啥来了!不是让你道歉吗,你怎么又这样了?“

安吉认出那是他们单位的办公室主任龚树林,跟狗熊是老乡又是同学,平时关系就不错,大学毕业后也是凭着狗熊父亲的关系进了这个单位,而且一来就留在了办公室,现在已经在单位混得风生水起,就差担任一官半职了。

狗熊被龚树林拉出去,在楼道里说了些什么,安吉依稀听见龚树林将狗熊叱骂了几句,然后逼着他进来道歉。

狗熊再次进来,站在安吉床前,啪地敬了一个军礼,嘴里说了一句:“对不起!”转身就走了,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

安吉看他走了,终于放下心来,瘫在了床上!

边上的病友下床,将被子捡起来给安吉盖好,低低地说了一句:“姑娘,再不要惹啊,这个畜*有人撑腰呢,打死你白白吃亏!”

安吉则吓得大气都没有了。

次日上午九点多,得到消息的吴刚家人才到医院,看见了安吉满头满脸血污的样子,安吉母亲才慌了,赶紧拿了一块毛巾沾了热水给她擦脸,安吉才觉得自己的脸肿的眼睛都睁不开了,鼻梁好像也断了,随着毛巾的接触钻心地疼,眼泪就又冒了出来,哭着拦住了吴刚母亲的手,问她吴刚来了没有?

吴刚母亲停了手,却责怪起了安吉:“我说你们年轻人怎么回事?晚上出去玩不回来也不说一声,我们两个老汉家还等了半夜!你倒好,招来的这个灾祸!”

安吉见她这么说,只好忍住眼泪,无言地转过头去。

过了一阵,医生来查房了,跟边上跟着的一帮人指点着安吉,窃窃私语着,安吉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却见他们神色充满了鄙夷,唯独没有同情和愤懑。

安吉心里明白,这是狗熊的家人早就和医生串通好了,他们给她看病验伤绝对不会公平合理,绝对会在检查报告里将她的伤情描述的简单轻微,甚至一句话就做个了断的。

但是她躺在那里动不了,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即便跟吴刚订了婚,吴刚家人也绝对不会为她申冤的。所以她无比渴盼着吴刚的到来,起码他作为未婚夫,会为她出面讨还公道吧?还有她的单位领导,就算忌惮于狗熊父亲的权势,念在她也是这个单位的一员,又是完全无辜的份上,起码也会仗义执言秉公处理吧?

可是她完全想多了。就在医生查完房不久,狗熊父亲在安吉单位一帮领导和喽啰们的陪同下,披着大衣,耀武扬威地进来了。此时的安吉,脸和眼睛肿得成了一个平面,鼻梁部分肿得青紫发亮,呼吸不畅,奄奄一息地躺着,一条胳膊上插着输液管,一条胳膊搭在床沿边,手臂也是青紫红肿的。

苟局长,不,现在是某大的苟副主席,挺着他的将军肚站在,眼睛斜睨着安吉,傲慢地说:“你和我儿子的事我也听说了!我儿子可能打了你,但是没你说的那么重!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包庇我的儿子,但你也别想以此要挟我们!想多讹几个钱啊啥的!我已经给他们局长打了电话,一定要秉公处理这件事!你自己一个小年轻,还是多考虑自己的前途!”

安吉看他明明白白来显示权威,还口口声声说什么“秉公处理”“绝不包庇”等等冠冕堂皇的话,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吴刚坐在她身边,抓着她的手,眼里有关切,也有责备,他看安吉醒了,看她一眼又不忍心似的转过头去:“我才走一天,你怎么就把自己搞成了这样?你让我说什么好?”

安吉一见吴刚,眼泪立马奔涌而出,她抽抽噎噎地哭着:“你可一定要给我报仇啊,那个畜生差点把我打死了呢!我觉得我全身的骨头都被他打断了!可是医院到现在都没给我检查一下,只是输了几瓶液体!”

吴刚不高兴的说:“你就行了吧,还什么报仇雪恨的,不就是个醉汉吗?你跟他计较什么?”

安吉一看他这么说,知道指望他给自己出气已经无望了,一下就忍住了泪,转过头不去看他了。

吴刚却又抓紧了她的手,颤抖着说:“你知道吗?我一进门听妈说,你被人打了躺在医院的时候,我心里什么滋味!刚来医院看见你成了这副嘴脸,我简直比我自己挨打还疼还难受!”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安吉见他这样说,心里不免软了一下,挣扎着说:“我的胸口你看看,被他畜*踩了一脚,疼得钻心的,是不是骨头被踩断了?”

吴刚拉开了她的领口,安吉顺着领口看进去,见胸口红肿,鼓起一块,上面半个脚印清晰可见,安吉又哭起来:“你看看,那个畜*下手多重!你要给我报仇啊,不然我活不成了!”

吴刚也看见了那红肿高耸的一块,眼睛一闭牙关咬的咯咯响:“这个畜*,我一定要问问他,凭什么这么打你!”

安吉哭了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再不能哭下去了,也知道哭也顶不了啥用,就对吴刚说:“你带我去检查呀,我浑身都疼,脑袋上被他撕着头发咚咚撞墙,满是大包呀!我一说话都疼呢!”

吴刚抬起手腕看看表,现在再检查啥呀,人家拍片的医生都下班了!明天吧!你忍一忍,他们输了液体,我问了加了止疼消炎的药的。”安吉只好无言了。

吴刚待了一阵,又去端来了饭喂安吉吃,可安吉怎么能吃得下?只是被他扶着头喝了几口汤,就龇牙咧嘴地躺着了,她后脑勺上的大包让她的脑袋不能挨枕头,只好偏着头睡,可是明显是断了的鼻梁又被压得咯咯响,并流出鲜红的血来。她的眼泪又忍不住滚滚而下。吴刚能做的,却是赶紧取来卫生纸给她擦去鼻子里的血和脖子上陈旧的血污,并小心不将她弄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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