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以暴制暴（1 / 2）
曾伟雄知道今天他要见到叶方，而且必须要见到叶方，理由有两个。
第一个理由，海文山用相当隐晦的语言告诉了曾伟雄叶方与自己关系不一般，或者说关于叶方的底细海文山是很清楚的，虽然自己这一方无论在名义和实际上都并不隶属于内地任何一个部门，但是在事务工作中却往往又与内地各层级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尤其是在警务这一块。
看上去并不隶属，但是内地在警务管理这一块却有相当的话语权，尤其是在海文山这个层级的领导对于一部分高官的任用以及决定上有着极重的建议权。所以在曾伟雄这块对于内地省市地方的大员可以视若无睹，但是对于海文山的话却不能不重视，甚至于坚决的落实和执行。
海文山与曾伟雄的每一句对话看似都是出自公心，但是曾伟雄从其中品味到了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叶方在你的地盘上有任何的需求你都要尽力满足，并且要确保叶方的绝对安全。
这就告诉了曾伟雄叶方的身份和背景很特殊。
第二个理由，O记部门两位主官都将因为年龄原因即将退休，是以整个O记将破天荒的更换两名主官，一名总警司和一名高级警司。对于这两个位置曾伟雄都有绝对的竞争资本和能力，做为O记最大的部门曾伟雄晋升部门主官也可以说是顺理成章。只是在警务处内部对于这个位置觊觎的人很多，是从其他部门外调，还是从内部提拨现在正处于内部权力最微妙的时刻。
现在曾伟雄迫切需要一个强大的外部力量来打破这种僵局，就在这个时候叶方出现了，随着叶方的出现曾伟雄就绝对有机会与海文山搭上关系。海文山最后那句话也婉转表达了如果这次事情曾伟雄处理得好的话，那么四月份内地的警务管理人员培训班就会向他敞开，届时有了这封履历曾伟雄就可以足够资本竞争O记总警司一职。
曾伟雄也正是凭借着灵活机智的头脑抓住每一次晋升的机会，最终在这场博弈中胜出，并最终担任O记总警司至2002年，并在十年后成功登顶，成为名副其实的“一哥”，当然这是后话。
刘永诚在接到曾伟雄的电话之后，抬头望了一眼叶方，缓缓说道“我老大要见你。”
叶方露出一丝如我所料的笑容，喝下了最后一口奶茶，说道“那咱们现在就走吧。”
“好吧。”尽管刘永诚眼中充满了疑惑，但是起身与叶方一起走了出来。
叶方刚走出奶茶店的门四辆黑色的商务车缓缓停靠在路边，刘永诚看到这一幕说道“你出门都是带这么多人么？”
“有很多人要找我麻烦，尤其是晚上。”叶方说了一句，然后招呼刘永诚上车，随后车队缓缓朝曾伟雄的家中驶去。
在路上叶方询问了曾伟雄的基本情况，刘永诚就把曾伟雄的情况跟叶方说了一下，同时叶方也详细了解了一下香港警方的各部门构成，尤其是O记的内部组织架构。对于O记内部的组织架构而言，叶方毕竟是内地过去的，所以叶方询问得很详细，刘永诚也是耐着性子给叶方解释。
曾伟雄的家住在中环，按照内地计算大概一百五十多平方，虽然不是别墅，但是这个面积在港就已经算是豪宅了。
到了曾伟雄家的楼下，刘永诚给曾伟雄打了电话，曾伟雄告诉刘永诚在楼下有一个小亭子，一会他会下去。
很快曾伟雄就走进了亭子，叶方眼中的曾伟雄是典型的中年油腻男形象，身材微胖，戴着警司眼镜，略微有些秃顶，看起来就像邻家的坏叔叔。
刘永诚为叶方和曾伟雄二人做了简单介绍，叶方打量曾伟雄的时候，曾伟雄也在注视着叶方。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曾伟雄可以说是非常好奇，不知道他到底有怎样的背景，让海文山如此托付自己。
曾伟雄、叶方和刘永诚三人坐在亭子里，以警司为界就是官与吏的区别，尤其是到了警司以上职级，就是一道重要的分水岭。警司以上是纯粹的仕途，是警务处高官，总督察以下本质上还是做事干活的，所以刘永诚在曾伟雄面前略显拘谨，更多的时候都是曾伟雄与叶方在说话。
曾伟雄简单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并详细询问了戴权三人目前的基本情况，刘永诚根据自己掌握的情况向曾伟雄做了汇报。
听到戴权三人现在的惨状后，曾伟雄呵呵一笑，说道“这三个人我们都不知道请进警局多少回了，最后还是证据不足给放了。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想想还是挺解气的。”
一旁的刘永诚用异样的目光瞥了曾伟雄一眼，心道平日里刚正不阿执法严明的曾伟雄何曾说过这句话，今天这是怎么了。
“那批货指着鸡雄他们交出来不太可能，我猜那批货你一定找到了吧。”曾伟雄望着叶方问道。
叶方点了点头，说道“我当然没有指望他们自己能把货交出来，所以我已经把货起出来了。”
曾伟雄像是早有所料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我能问一下这批货到底是什么么？”说完这句话，曾伟雄随即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不能说，就当我没问过。”
“这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不是什么违禁产品，不过是一批设备。”叶方答道。
当叶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刘永诚眼神中立刻充满了疑惑，他不明白到底什么设备非要从走私途径进来，为什么不能通过正常的报关进来呢。但是曾伟雄听了叶方的话，隐约猜测到这批设备为什么不能通过正常口岸进入内地的原因，那就是这很有可能是一批管制设备。
曾伟雄想到这个层面，则大概能猜测到为什么海文山会进入此次事件了，很显然叶方的任务就是把这批设备运送至内地。
“需要我帮助你做什么？”曾伟雄直接问道。
曾伟雄的这句话让刘永诚心头一震，他还没有听明白整个事件发生的经过，曾伟雄怎么就开始倒向叶方这一边了。尽管刘永诚心中有很多疑问，但是他很知趣的没有在这个时候询问。
“两件事，第一件，另外一批设备现在被扣在海关，我需要提出来。第二件，此次这批设备被扣在港，是一个叫李威廉的人在背后主导的，我需要知道这个人的详细资料。”叶方沉声道。
“第二件事还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么？仅凭一个名字即便依靠警方也不容易在短时间内找到这个人。”曾伟雄进一步说道。
“这批货是被嘉道里集团查到些什么。”叶方说道。
曾伟雄点了点头，指了指刘永诚道“阿诚，把这些线索记下来，查到任何信息及时告诉叶先生。”
“Yes,sir！”
“你先去那边等我吧，我跟叶先生还有事情要谈。”曾伟雄说道。
刘永诚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站在不远处点燃了一根烟等着曾伟雄与叶方谈完话。
“第二件事应该不难，但是第一件事...”曾伟雄摇了摇头，说道“依我的级别去跟海关谈这件事不会有任何结果，毕竟是两个部门，而且还容易被廉政公署盯上，你能明白么？”
“我明白。”叶方答道。
“解决这两件事如果从警务处入手，至少需要副处长以上级别的人出面，而且需要一个充足的理由，否则海关那边也是不会放行的。曾俊华这个人极难相与，虽然我俩五百年前是一家，但与他打交道，说句不好听的，即便是警务处长他都未必会给面子。所以这件事我不一定保证能成行。”曾伟雄如实说道。
“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叶方追问道。
“这件事情越高级别的人出面越不容易成事，级别越高胆子越小，尤其在香江这个地方，一件丑闻可能就会立刻让某个高官下台，所以越是高级别的领导越谨小慎微，明哲保身。”曾伟雄说道。
“您的意思是从低处着手？”叶方问道。
曾伟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根据你所说，这件事情是有人在背后搞事情，那么极有可能有桌下协议，如果能从经办这个案件的海关相关官员入手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这批设备如果没有被立案封存，那么有可能查处这批设备的海关官员会把这批设备单独存放，很可能用于某种交易。如果这些设备被立案封存了的话，就会比较麻烦，要想把这批设备起运出来就困难了。”
“我偷出来是否可以？”叶方突然道。
“不可！”曾伟雄赶紧制止了叶方这个疯狂的想法，说道“海关是半个军事化的部门，想从他那里把几吨重的货物运出来，你当那些海关保安是吃干饭的么？这个办法不行！万一起了冲突，后果将无法预料。”
“好吧，这件事听您的。”叶方说道。
“查处这批设备的海关官员资料我会让阿诚给你，只要别出人命，我相信你会有办法得到你想要的信息。警务处的行动副处长以前带过我，我会私下听听他的意见，我进一步的消息我会通知你。”曾伟雄说道。
“谢谢您！跟您聊完我就知道从哪里入手了。”叶方知道曾伟雄如此配合，都是海文山的面子足够大。
“这是我的电话，有任何事可以直接打给我。”曾伟雄递给了叶方一张名片，叶方看了一眼收在怀里。
“这是我在京城的电话，您以后有机会到京城，我可以尽一下地主之谊。”说着叶方也递给了曾伟雄一张名片，上面写了叶方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
“好，一定。”曾伟雄含笑接过叶方的名片。
“您如果有需要我做的，您可以直说。”叶方知道从海关起运设备这件事情上，曾伟雄提供了很大帮助，礼尚往来的道理叶方还是懂的。
“你打算怎么处置戴权他们几个？你难道不担心14K会报复你么？”曾伟雄问道。
“曾sir，咱俩之间有话可以直说？”叶方直接问道。
“最近这两年社团组织活动猖獗，毒品买卖、军火交易、洗钱、还有社团之间大大小小的械斗，市民对警方怨言颇多。警方这边一直都在致力于多部门的协同办案，加大案件查处力度，但是效果不是十分明显。这里面原因有很多，现在的社团和警方往往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仅这两个月我们查处的黑警就超过五十人，暴力社团越剿越多，警方已经是疲于应付。”
“不过我从你和14K这件事情上受到了启发，有了一丝灵感。乱世用重典，在这个特殊时期以暴止暴或许是一个不得已的选择，但是也是最有成效的选择。你知道么，虽然戴权和鸡雄二人才出事一天而已，今晚的元朗街头十分安静，大大小小的社团组织全部蛰伏起来，社会治安得到了极大改善。”
“虽然这只是暂时的，但是也让我看了解决这类问题的另外一个途径，在短时间内或许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听着曾伟雄滔滔不绝地说完，叶方隐约猜测到曾伟雄想要做什么了。
“您的意思该不会是想让我把这十多万的社团组织给消灭了吧？”叶方笑着说道“您要是给我一支千人左右的飞虎队，我觉得我可以办到。但是我们就二十个人而已，只是自保有余而已。”
“叶先生，您太谦虚了。您的保镖可比飞虎队队员强的不止一星半点。”曾伟雄望着不远处负责警戒的宿龙和冷川几人说道。
叶方笑了笑，也不反驳，而是直接问道“您就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O记积压了各大社团的重大恶性案件何止百件，这些案件从警方正常渠道很有可能永远都无法查清而成为悬案，我想从这里面挑选几件影响大，性质恶劣的案件交给你们，用你们的方法把案件查清楚然后交给警方，然后警方会用自己的方式把案件办成铁案。警方办这种案件需要走的程序太过于繁杂，而且很多手段并不方便使用，但是你们可以不受这方面的限制。”曾伟雄直言道。
“还有么？”叶方继续问道。
“继续向14K索要货物或者等价值的赔偿，然后趁机瓦解14K社团的指挥系统，如果可以的话把14K瓦解14K这个社团组织。”曾伟雄说道。
“您不怕把14K瓦解了，会有15K、16K其他黑社会组织崛起么？又或者一不小心我就变成了那个最大的社团组织了。”叶方笑着问道。
“别人或许会，但是你不会的。”曾伟雄深望了叶方一眼，继续说道“你瓦解了14K的指挥系统，这些社团就会变成一团散沙，届时我会策划一个扫黑行动，把他们一网打尽，不能让他们一味做大。”
叶方想了想，说道“好，我答应你！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曾伟雄道。
“我需要从内地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