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郡守非善,纳投名状(2 / 2)
也不知是报应还是如何。
今年三月份,蒋存武之妻携长子不远千里前来探望自家夫君。
而事情便坏在这一探望上。
彼时,李钰刚刚‘全歼’上谷郡境内匈奴,被朝廷加封为平虏校尉。
其虽‘身受重伤’但却丝毫不影响其纵情声色。
后来,不知何人陷害蒋存武。
将蒋存武那结发妻子的样貌脾性活灵活现地描述于李钰。
且时不时地便会趁着蒋存武不在眼前时,反复提及。
一来二去之间,李钰的小心思便被那人彻底勾起。
恰好那段时间正是李钰最为春风得意的一段时间。
也不知其是为了寻求刺激,还是真的不在乎手下的感受。
其直接命人将蒋存武支开。
待蒋存武被人支开后,其便直接带着数名亲卫冲入蒋存武于沮阳城内的家中。
一番强取豪夺后,心满意足的李钰正准备拍拍屁股走人。
怎料。
好巧不巧。
蒋存武竟趁着外出公干的机会,偷偷跑回家中欲与妻儿小聚一番。
其归来时,恰好目睹了正心满意足的李钰。
被当场抓住的李钰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反而先发制人地以蒋存武擅自违抗军令为由,欲将其斩草除根。
然。
见势不对的蒋存武又岂会束手就擒?
一番殊死搏斗后,蒋存武终究是托着重伤的身体逃离了自己的家。
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蒋存武仗着自身武艺可以在围攻中侥幸逃离。
其妻儿则完全没有这份好运。
后,为防止一些事情暴露。
李钰以其妻儿性命为要挟,逼其现身。
蒋存武此人于家庭看得格外重要。
简单包扎后准时出现在了李钰限定的地点。
蒋存武本想以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相要挟。
怎料。
那一日的李钰不知是为了斩草除根还是听信了旁人谗言。
蒋存武刚一现身。
李钰便直接了当的下令放箭。
铺天盖地的箭雨下,蒋存武连一句相要挟的话语都未能说出口,便被射成了筛子。
至此,蒋存武一事便彻底告一段落。
然而,谁都未能想到。
蒋存武在赴约前夕,为了以防万一,竟将部分罪证直接送于孙道华。
并为其留下了后续罪证的线索。
蒋存武死后,孙道华便派人暗中寻着蒋存武留下的线索找到了其所留下的全部罪证。
孙道华重重叹息一声,随即继续开口说道:“现在,是时候让这份染了数万人鲜血的罪证浮出水面了。”
许奕深深地望向孙道华手中那厚厚一封信封。
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地自孙道华脸上一闪而过。
心中暗道:‘果然,能成为封疆大吏的,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许奕定了定神,缓缓接过孙道华呈上的信封。
随即开口说道:“孙郡守还请入座,孤先看看这罪证可否齐全。”
孙道华微微拱手道:“是。”
话音落罢,孙道华缓缓入座。
若不是许奕种种手段频出,逼迫的其不得不尽早站队。
若不是李钰着实是一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且言行举止间完全不懂什么叫做与人尊重,与己尊重。
孙道华万万不会于此时拿出这份罪证充当投名状。
诚如许奕猜测的那般。
蒋存武一事乃是其一手操办!
向李钰进言蒋存武家有娇妻者是他一手安排的。
向李钰反复提醒,对其进行潜移默化影响者,也是其一手安排的。
后续蒋存武提前归来‘恰好’目睹家中惨状。
李钰以其妻儿相逼。
蒋存武欲以罪证保全家人。
李钰见面便下令射杀蒋存武。
种种行为的背后,皆有着孙道华的影子存在。
可以说,孙道华亲手导演了这一场人间惨剧。
无论是蒋存武也好,还是李钰也罢,皆是其手中的棋子。
而其最终的目的便是此时正在许奕手中的罪证。
亦或者可以理解为,日后其自保的一张底牌。
诚如许奕所言,这天地下能做到一方封疆大吏的,又有几个是简单的?
更何况,这里还是上谷郡,是边郡!
能在这里站稳脚跟的封疆大吏们又有几个是那良善之辈?
承运殿偏殿书房内。
许奕端坐于太师椅上,缓缓拆开手中的信封。
自其内取出厚厚一沓纸张。
简单望去,其内赫然有着舒张裁剪妥当的信纸。
以及数张折叠妥当的宣纸。
许奕取出最上方那张明显带有血迹的宣纸。
将其缓缓展开后细细查阅。
随着时间的缓缓推移,许奕渐渐地看完了手中那张满是蒋存武自述的宣纸。
若是蒋存武的自述全部属实。
此番虽不能彻底扳倒太子许雍。
但拿下一个世袭罔替的郑国公季开,以及一位小小的平虏校尉则毫无问题。
许奕强行压下心中的剧烈波动。
面色如常地继续缓缓翻阅。
片刻后。
许奕翻阅的手掌微微一顿,抬头看向孙道华,开口问道:“孙郡守可识的季于野?”
孙道华闻言沉吟片刻后回答道:“回燕王殿下,若是下官未曾记错的话,郑国公家弟便名于野。”
许奕微微点头,随即低下头继续看那手中的信件。
其此时所拿信件,正是李钰写于季于野的一封信件。
信件中并不算隐晦地问及匈奴人此时所处位置,以及匈奴兵力分布情况。
许奕眼睑微微垂下,于脑海中不断地思索着如果这封信件出现在朝堂之上。
会迸发出怎样的力量?
以及如果自己是许雍,又会如何应对这封信件,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须知,蒋存武虽自述的格外详细。
然而,其真正能拿出来的铁证却少之又少。
片刻后,许奕心中微微叹息一声。
显然,凭借此封信件,加上正德帝的多疑本性。
所能造成的最大影响,也只不过是将其拿下并贬为庶人。
有李光利、李贵妃、许雍三人在,将其一棒子打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