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心灵相通,朱府家宴(2 / 2)
“小婿近来新得二两凤凰单枞,老爷子、泰山、二叔不妨随小婿移步偏殿茶室品鉴一番。”
许奕缓缓行至王文清等人身旁,微微拱手行礼道。
“老朽此生只闻凤凰单枞之名,却还从未有幸一饱口福。”
“今日老朽便厚颜沾沾王爷的光。”
王老爷子笑呵呵地拱手还礼道。
“老爷子请、泰山请、二叔请。”
许奕笑了笑,随即伸手作请道。
数息后。
王家男丁皆随许奕缓缓朝着偏殿茶室走去。
临行之际。
许奕微不可查地朝着那满脸惶恐、跪俯于地的女官檀儿用了个眼色。
那女官檀儿也是个激灵人,见状瞬间如蒙大赦,随即快速收敛自身情绪。
待许奕与一众王家男丁的身影方消失于主殿后。
其便快速起身,迎上了王夫人等一众女眷。
王夫人难掩心中喜意,嘴角带笑地缓缓迎上女官檀儿。
自方才主殿上首处的那一幕幕中,凡明眼之人皆不难看出王秋瑾家书中所言的夫妻恩爱,并非是那宽慰之言。
对于一位母亲而言,还有什么能比看到自家女儿真正过的幸福快乐,更令人心喜之事?
至于路途中所担忧的‘纳妾’‘偏向’一事。
在明白丈夫废寝忘食所著蓝皮书的分量,以及亲眼见到自家女儿与夫婿恩爱的一幕后。
那满满的担忧,瞬间化为乌有。
一时间,本应是众人焦点的王秋瑾,在众人的刻意淡忘下,渐渐成了那无足轻重之角。
王秋瑾见状心中不由得一松,急忙提起裙摆,悄无声息地溜出了长春殿主殿。
直至一刻钟后。
收拾好自身情绪的王秋瑾,方才再度缓缓现身于长春殿主殿内。
这一夜。
长春殿主殿内注定是一宾主尽欢、其乐融融之夜。
......
......
戌时过半。
夜色渐浓之际。
长春殿主殿内宾主尽欢、其乐融融的宴席,终是散去。
待王家一众老小的身影彻底消失于外朝圜殿外的浓浓夜色中后。
许奕忽感阵阵身心轻松之意。
随即缓缓转身朝着后宫行去。
随着王家一众老小的到来。
许奕于那长安城中的羁绊便只剩下了晋王许镇一人。
待天下乱象一现。
许奕自会用计令许镇离京。
待许镇离京后。
整个长安城将再无其羁绊。
到了那时,其便可真正的天高海阔任君游!
且随着王文清、王文廉的到来。
许奕于治理一道上,再添两员虎将。
尤其是那王文清,其更是许奕亲自选定的执网人之一。
‘待大婚过后,便将最后一块绊脚石彻底粉碎吧。’
行走于悠长走廊间的许奕脚步微顿,缓缓抬起头望向渔阳郡所在方位,心中暗暗喃喃道。
话音落罢。
许奕缓缓穿过悠长的走廊,再度行至长春殿外。
“奴婢拜见王爷。”
“还望王爷惩奴婢失察之过。”
许奕方一行至长春殿殿门前。
那早已于殿门前恭候多时的女官檀儿,径直地跪俯于许奕身旁。
许奕脚步微微一顿,答非所求道:“王妃睡下了?”
檀儿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快速回答道:“回王爷,王妃已然睡下。”
许奕微微点头,随即缓缓开口问道:“王妃可有责罚于你?”
檀儿闻言再度一愣,随即如实回答道:“回王爷,王妃并未责罚奴婢。”
许奕微微点头,随即缓缓迈步越过跪俯于地的女官檀儿,缓缓朝着寝殿走去。
“起来吧,王妃乃后宫之主,后宫中,王妃之言便是孤之言。”
“待天亮后,莫要忘记去良医所寻孙良医,为王妃寻些安神之物。”
许奕边缓缓前行,边缓缓开口吩咐道。
女官檀儿闻言,那颗忐忑了一两个时辰之久的心总算是安稳下来。
“奴婢跪谢王爷大恩,跪谢王妃大恩。”
女官檀儿缓缓挪动双膝,面朝许奕身影渐渐消失的方向深深一拜。
......
......
夜色渐深。
位于沮阳城东、山水之间的燕王府邸于浓浓夜色中渐渐归于平静。
而身处于沮阳城南的朱家祖宅内。
一场仅仅只有十余人的家宴却方拉开帷幕。
朱家祖宅,德兴堂内。
朱老太爷朱怀民端坐于主座之上,微闭着双眼好似熟睡,又好似仅仅只是闭目养神。
在其面前,俨然摆放着一张可同时容纳十余人的偌大饭桌。
此时那偌大饭桌上除侧首位置以及末首一位暂且空悬外,余座尽数满员。
那饭桌之上所坐之人,无不头生白发。
身为朱家嫡长孙的朱宗廷于这德兴堂饭桌之上,竟连一末首之位都未能捞到。
只得立身于圆桌之外,时不时地手提酒壶,亦或者茶壶,游走于圆桌之外。
至于那俨然已经成为朱家大红人的朱宗年……
今日里,其甚至于连踏进德兴堂的资格都未曾混到。
可想而知,这场深夜里的朱家家宴,其规格究竟何其之高。
亥时许。
宁静的德兴堂外忽然传来数道脚步声。
手持茶壶方为一长者斟完茶的朱宗廷,再闻得脚步声的一刹那,不由得快速探头朝着德兴堂外望去。
只见那昔日里掌管家中近半生意的二叔正手提灯笼,腰背微弯地于前方默默引路。
一身着淡紫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气定神闲地行走于烛光之下。
朱宗廷见之,面色微微一凝,随即将手中茶壶暂交一旁婢女。
“儿宗廷,拜见父亲大人。”
朱宗廷快步上前行至那身着淡紫色官袍的中年男子身旁,随即深深拱手行礼道。
那身着淡紫色官袍的中年男子不是旁人。
俨然正是上谷朱家当代家主、执掌云中郡一郡生杀大权的现任郡守朱广礼。
“嗯。”
朱广礼微微点头,随即缓缓越过朱宗廷朝着德兴堂行去。
十余息后。
朱广礼立身于德兴堂正门前,面朝端坐于上首位置的朱怀民深深一拜。
“不孝子礼,深夜来迟,令父久等,还请父罚。”
朱广礼深深一拜后缓缓开口领罚道。
“积雪方融,道路难行,免了。”
朱怀民缓缓睁开双眼,随即微微摆手道。
“不孝子礼,谢过父亲大人。”
朱广礼再度深深一拜,随即方才缓缓起身。
话音落罢。
朱广礼上前一步,迈入德兴堂门槛之内。
随即面朝圆桌一众长者缓缓拱手行礼道:“礼,见过诸位族老、叔伯。”
“礼深夜来迟,令诸位族老、叔伯久等。”
“实属礼之过也,稍后礼自当罚酒三杯,还望诸位族老、叔伯海涵。”
此言一出。
一众朱家族老、叔伯无不笑着打起哈哈。
莫说朱广礼乃是朱家当代家主。
纵使其不是朱家家主又能如何?
单单一郡郡守之职,便可压过朱家一众族老、叔伯。
百余息后。
朱广礼在一众朱家族老、叔伯的寒暄与推辞中,缓缓迈步走向朱怀民身旁那空悬了半夜之久的次座。
待其与次座彻底坐稳后。
端坐于主座之上的朱怀民轻轻拍了拍手。
数十息后。
一个又一个身着单薄,尽显玲珑之美的朱府婢女们,端着一盘又一盘山珍佳肴缓缓走进德兴堂内。
然。
整座德兴堂,十余位或于上谷朱家一族拥有莫大权利,或于上谷朱家一族拥有莫大声名的一众老者们。
无一人将注意力置身于那身着单薄,尽显玲珑之美的婢女们身上,亦或者那色香味俱全的山珍海味之上。
所谓家宴,其素来重的并非那‘宴’字,而是那‘家’字。
今夜这场朱府家宴,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