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祭天仪式(1 / 2)
小山丘似的婴儿尸山,腐臭味扑面而来,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让人恶心难耐,难以言表。
有官兵忍受不住,跑到一旁“哇哇”吐了起来。
庞皋等人看着这一幕,俱是一阵反胃,只觉惊世骇俗,到底是怎样丧心病狂的人,才会干出这样的事。
“殿下,抓到了。”欧尚从另一边走来,身后押着数名僧人,见到九幽塔内的尸山,顿时屏住了呼吸,眼中满是震惊。
赫连钦转身,望向那些僧人,目光一一掠过每一个人,“少了一个。”
“什么?”欧尚没听清。
“少了搬送香线的帮工。”
欧尚没见过帮工,看了一圈,发现这里有的只是梵音寺僧人,不见赫连钦口中帮工的身影,立时道,“微臣这就命人去搜。”
整个梵音寺搜了几遍,最终抓获可疑人员,就是面前三十几个僧人。
至于其他僧人,都被关起来严加看守了。
赫连钦点头,又看向庞皋,“庞大人,看来事情已经明了,作案的便是这寺中僧人。”
昨日贼人跑进梵音寺,百姓惊慌之下去衙门报了官。
庞皋带着一众官兵前来,要搜梵音寺。
只梵音寺隶属元若寺,静生大师名声享誉天下,佛中信徒众多,梵音寺住持拒绝搜寺,言明佛门净地,岂能容尔等污染,遂耽搁到今日。
赫连钦下令将梵音寺围起来,搜查梵音寺,若有违抗者,格杀勿论。
一开始还有人反抗,直到有僧人倒下,知道面前这个冷峻无情的王爷真的不怕元若寺,僧人们才没吭声了,住持亦是让开路,由着官兵进寺搜查。
这一查,便查到了些惊人东西来,寺中厨房竟藏了许多细小骨头,埋在了火炭灰下,若非搜了几遍,很难发现那些骨头。
而赫连钦则带着人径直来到九幽塔,刚过来,就看到一僧人背着白劲洲,要出九幽塔,塔中佛身还有一道小门,正敞开着。
接下来,就是庞皋等人看到的那一幕了。
寺中秘密被发现,有僧人露出马脚,让欧尚抓了个正着。
“殿下,如今该怎么办?”庞皋心中惴惴不安,此案牵连到元明寺,不是他一个益安州州长可以做主的,想让赫连钦发个话。
赫连钦眸光流转,眼中映入跪着的梵音寺僧人,薄唇轻启,“庞大人,既然抓到了嫌犯,就该严刑拷打,问出动机来。”
登时,低头沉默的僧人们抬起了头,看着赫连钦,不敢置信赫连钦竟要对他们用刑。
他们之所以一直保持沉默,不为自己辩解,就是仗着赫连钦不敢对他们怎么样,有元若寺在,梵音寺不会出任何事。
然赫连钦可不管什么元若寺,抓到了人,当然要审问。
“殿下┉”庞皋迟疑起来。
“庞大人,你有疑问?”赫连钦侧目,嘴角含着一抹淡笑,轻飘飘一句话,却让庞皋一个激灵,清醒了不少。
是啊,就算梵音寺归属于元若寺,这么多婴儿尸首出现在梵音寺,也难逃其咎,那些拥护元若寺的百姓,也会闭上嘴巴。
赫连钦重新凝视塔中尸山,笑意消失,神情凝重起来。
婴儿是找到了,可真凶却逃了。
这些僧人怕只是帮助掩埋尸体的,而真正操控之人,遁逃了。
梵音寺中发现大量婴儿尸首的事,传到百姓耳中,痛哭流涕到梵音寺认领,只尸体面目全非,四肢皆与躯体分离,无法认出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百姓对梵音寺的印象彻底改观,由一开始的尊崇、信仰,变为憎恨厌恶,将一切错推到梵音寺头上,认定杀害那些婴儿的人就是梵音寺。
每日到梵音寺门口破口大骂,恨不得立刻推倒梵音寺,以泄心头之恨。
当然,佛道观念刻在百姓骨子里,影响着他们,仍有不愿相信事实的百姓,与之对骂起来,还说官府自己查不出案子,就把污名甩到佛祖头上。
庞皋听到这些话后,气得脸涨红,开始庆幸听了赫连钦的话,把梵音寺的僧人抓回来拷打,否则就白挨骂了。
僧人进了大牢,被严刑拷打,最终问出了点有用的东西来。
梵音寺厨房帮工,与那搬送香线的帮工来自同一个地方。
几个月前,两人一同来到梵音寺做事,将他们当地流传的一个民间轶事说给僧人们听。
说当年元若寺开寺大师静历大师,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窥天之法,通晓天地诸事,可观世间百态,无所不能,创立了元若寺,自此佛道绵延不绝。
而要得到窥天之法,就得聚集九九八十一个婴儿,这些婴儿必须为刚出生或未满周岁的,才能算佛中童子,未被俗世浸染,再将八个女婴同一个男婴装于木鱼之中,念上九九八十一天的经。
在月圆之时,向佛祖祷告,举行献祭仪式,便可获得窥天之法,成为佛中泰斗。
可要将九个婴儿装进木鱼之中,谈何容易,便只能分尸了。
厨房火炭灰中的碎骨是刚刚剁了的婴儿骨头,来不及掩藏,就丢进了火炭灰中。
九幽塔中的婴儿尸体,是分了尸,还未上砧板剁碎的。
在众僧人眼中,静历大师是他们祖师爷,遥不可及,又万分仰慕,众徒僧无不想成为静历大师那样的人物,于是悄悄起了歹心。
九幽塔中佛像,受百姓供奉,吸收万千信仰,日日香火不断,是极好的藏身之所,亦可借香线气味掩盖尸体腐臭味。
庞皋等人闻知这个解释,大骂荒唐,被鬼迷了心窍。
赫连钦却觉僧人们对佛信仰近乎疯魔了,受佛的控制,身心俱成为佛的傀儡。
要知道,这个世界将佛道推到至高地位,人人提佛皆念上一句佛中话语,如此形成一种奇怪的现象,把身体与心灵寄托给佛,由佛操控。
难怪当年耀文帝联合豪门世家,削弱元若寺,而时至今日还有人为求佛得窥天之法,那时该是何等的糜烂,恐怕不只是用婴儿祭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