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最大的问题(1 / 2)
“不,殿下对秦淮的知遇之恩,秦淮没齿难忘。”秦淮摇头,坚持说道。
当年,他不过是一个活在嫡母阴影下的庶子,姨娘走后,更是苟且偷安,甚至想就那样随姨娘而去。
若非遇到赫连钦,经赫连钦牵线在温府读书学字,受温府及赫连钦庇佑,平安活下来,恐怕这世上再无秦淮。
秦淮对秦家是有恨的,曾一度想考科举入朝做官,狠狠将嫡母的儿子踩在脚下,可冷静下来后,秦淮清楚明白的知道什么对自己最有利,才能有机会报答赫连钦。
现今秦家败落,那个对他视而不见的父亲被贬官,嫡母还有那个时常欺辱自己的嫡亲弟弟也跟着离开了京城,秦淮慢慢地也释然了。
“看来,你已经习惯了这里。”赫连钦目光落在秦淮身上那件深绯官服上。
正四品长史,仅两年时间便爬到这个位置,属实不错。
“庆安州是殿下的地盘,秦淮自然待得惯。”秦淮忙请赫连钦坐下,亲自给赫连钦添上一杯茶。
赫连钦接过,不置可否。
父皇虽把庆安州给了他,但里面的官员却并不都是他的亲信,大多还沿用着以前赫连雪的人,他们面上的确对自己恭恭敬敬,暗地里就不知道是怎样的了。
想要把这些官员都换掉并非易事,特别是一州州长,每位州长的罢黜任命的折子,皆要由皇帝亲自核查再下令,所以需找一个恰当的时机,才能将其大洗牌。
赫连钦原本以为秦淮打算通过科举入朝,不曾想两年前收到秦淮送去长星州的信,表明心志想入赫连钦麾下。
这出乎赫连钦意料,也让赫连钦重新抬眼看秦淮。
赫连钦救秦淮时,是被秦淮身上那股浓厚的不甘所打动,但将秦淮送到温府后他就没过多关注了,收到秦淮信时赫连钦才想起这么个人。
秦淮不打算走科举,认为即使入了翰林院,也要经过几年的时间才爬上来,这样太耗时了,他不想浪费时间。
朝中蹉跎着岁月,一生碌碌无为,回首几十载却只是个正五品官的比比皆是,秦淮会这样想也不奇怪。
但若不参加科举便不能在京城为官,只能从地方做起。
除了科举考试,寻常人还有两种领朝廷俸禄的法子,一是上战场获得功名然后封官加爵,二是从地方小官做起,慢慢爬上来。
秦淮不会武,第一种方法首选排除掉,便只能到各大州从最小的官员做起了。
这种方法严格来说比参加科举困难得多,一旦中举将入宫参加殿试面见天子,从而获得尊荣,受人尊敬。
在地方做官,出身不显赫,无一点人脉,想要爬上来相当困难,只花几年时间爬到州长身边,为州长做事的人也不是没有,但少之又少,普通人想要做到那个份上,可谓是天方夜谭。
但秦淮既然提出了要求,赫连钦自然会答应他。
随后回信让他来庆安州,但来庆安州也只是自从七品小官做起,能不能出人头地由他自己决定。
之后,赫连钦未再管秦淮。
说实话,秦淮能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就做到四品官,赫连钦还是很惊讶很满意的。
这其中秦淮费了多少力,受了多少苦,他不说赫连钦也知道。
“那就好。”赫连钦点了点头。
秦淮正襟危坐,视线始终低于赫连钦眼睛,不敢与赫连钦对视,深呼吸稍微冷静下来后,慢慢同赫连钦说起庆安州情形。
现任庆安州州长陆鸣是京城成业侯府老夫人第三子,少年考科举入朝为官,十年前被楚杨帝任命为庆安州州长。
此后十年,在庆安州兢兢业业,尽忠尽职,将庆安州治理得井井有条,粮食年产量一年比一年高,上贡朝廷的银子远超其他大州。
说到这,陆鸣确为一位好官,至少身在其位行其事,庆安州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
赫连钦得到庆安州后,陆鸣对赫连钦亦是十分恭敬,从未有半点逾矩,可他却有一个极大的问题。
那就是他的夫人出自薛氏,即皇后的娘家,长公主赫连雪的舅家。
陆鸣娶了薛氏之女,也曾为薛氏、赫连雪做事,这让赫连钦很难相信他。
而陆鸣身边的别驾、司马、录事参军等则为庆安州人,要么为豪门世族中人,要么家世清白,皆安分守己,未闹出过丑事。
但他们身上都有一点相同的——不是赫连钦的人。
赫连钦先在长星州打战后被一系列事情耽搁,而上次如意宝镯丢失一事让赫连钦心生警惕,必须尽快处理好庆安州那些躲在暗处的人。
只是赫连钦没想到机会来得如此之快,楚杨帝任命他出京,也算是给了他极大的方便。
赫连钦没有见过那些官员,不知道他们是何品行,所以这次来庆安州,赫连钦定要见一见。
“殿下,可要微臣去通知其他大人?”秦淮请示道。
沉吟片刻,赫连钦淡声道,“先不用。”
秦淮颔首,明白赫连钦不愿暴身份,免得打草惊蛇,让那些人提前掩盖罪证。
秦府坐落于庆安州西边,离州长府隔了两条街,赫连钦来时特意避开了人从侧门入,遂未被人发现。
“你忙你的,本王这几日随处走走。”赫连钦想了想,又道。
“是。”秦淮一口应下。
寻声看去,就见气质矜贵出众的男子正从陶罐旁移开,一脸的疑惑。
再看,陶罐里的油还真不是知知姑娘说的那回事,好像…好像真的不是茶籽油?
“啪!”张掌柜一把盖上了陶罐,表情凶狠,“什么是不是的,茶籽油也有新鲜的跟不新鲜的好不好!我拿来的油,在那庄子里放了许久,当然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了,而且凭颜色就能断定这是假油?简直笑话!知知姑娘……”
这让赫连钦感叹,韦知芙来到这里已经有三四年了,却一点没变,尤其是那份世俗的欲望,可人活在世上,哪能没有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