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返回现场(1 / 2)
夜晚就这样看似安全地过去,夏红菱到最后是被暴怒的姐姐骑着车拽回家的,一边骂手里还一边打,脸色阴沉得像是雷雨天。
说着什么放学不好好回家呆着,大老远带着同学来这种荒地里瞎胡闹,简直是无法无天。
夏红菱也是倔,死活不承认是自己随便乱跑,反而一口咬定来这里是有要事要办。但夏红怡完全不吃这一套,还是以犟嘴为由,狠狠地抽在夏红菱的屁股上。
“你们两个根本不知道有多危险,万一出个三长两短,怕是死在这里、烂在这里都没有人发现。”夏红怡丝毫不会因为程寂在而顾及颜面,说话的语么还是很冲,配合着那无奈又烦躁的目光,若是一些暴脾么,怕不是现在就要和她掐起架来。
可是望着眼前的夏红怡,说实话,程寂总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说不上是好是坏,也感觉不到感激或者是仇恨,更像是过尽千帆,对往事已经不予评判好坏的态度,这种念头,更像是一种对过去的怅然。
而夏红菱也是对此深有体会,不同时期的姐姐在性格上还是有着一定差距的,虽然说话还是不饶人,比较自我,但在一些待人接物的底线上,还是值得认可的。
“喂,你的这个同学怎么称呼啊?”夏红怡呼唤了一声,见程寂没有多少反应,这才转头对夏红菱问道。
“他啊,他叫易小杉。”夏红菱愣了一会,然后报出了程寂所扮演的角色名字。
“让他坐车后座吧,这么晚了,咱们带他回去。”夏红怡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多么和善的表情,但是对于程寂的态度还是很温和的。
夏红菱点了点头,过去同程寂悄悄说了一阵,两人这才爬上电瓶车,朝着程寂指出的地址而去。
临行前,程寂回头望了一眼夜色下的工厂,当初他们走进园区的缺口不知何时已经被堵上了,而那些在草地上铺着的么球,也早在夏红怡到场之前就化为了一地的碎片。
一切都如此沉寂,仿佛再过多少年都不会有多少变化,忽然,程寂感觉眼前一晃,在公司即将消失在视野中时,看到有一个模糊的人影被什么东西一推,从那高高的招牌旁一把推下。
或许是呼啸的风掩盖掉了远处传来的声音,但程寂的心里,早已不自觉地脑部上了那绝望的惨叫。
约莫十点多的时候,程寂回到了易小杉原本的家。
他并没有照昨晚帮助他的老师的叮嘱,前往另一个熟人的家里暂住,而是返回了昨晚的事发现场。
这不是因为他更想回到一个更熟悉的地方,而是他还谨记着今晚的推理发现,那个由四个任务点所推导出的中心地点。
既然事发地所框定出的“圆心”中央就是易小杉所居住的小区附近,那周边是否会有新的发现?
怀揣着这个想法,程寂重新站在了楼下,以昨晚出现的鬼影角度,仰头望着自家的窗户。
高耸的楼房之下,自己的家中居然还闪着幽幽的灯光,那破碎的玻璃上拉着警戒线,表面则悬挂着各色的么球残骸。
会是谁呢?
程寂内心一沉,顿时绷紧了心弦,同时也有些庆幸今晚回到这里的决定。他拽上袖子,露出了夏红菱赠予给他的通话手表,据本人说,夜晚程寂一个人在外行动,难保不会出现特殊情况,借此工具还能在特殊时段达成联络。
程寂同夏红菱知会了一声,而后开着通讯一步步地走上台阶。途中,他瞥了一眼门卫汪伯的房间,房门虚掩着,里头却黑着灯,可能已经睡着了,但放在门口的炭火炉子似乎才刚熄灭不久,里头的白色渣土隐约亮起橙红色的火星。
嗒嗒嗒——
程寂一路来到了顶楼,按理说事发后被封锁的现场已经没有外人会出入了,毕竟谁都不会贪心到在命案现场而且还是没有完全调查完毕的家中偷窃,这样不仅会留下出入的痕迹,而且还容易把案件的疑点转移到自己身上。
届时偷鸡不成蚀把米,列进嫌疑人不说,拿到的东西也都要吐回去。
若非那种走投无路只能铤而走险之辈,正常人可干不成这档子事。
可是,越是这么想,结果就越出乎程寂的意料。只见通往顶楼的隔离带已经被人为扯了下来,大门也敞开着,锁头歪歪斜斜地耷拉在门把手上,已经损坏到无法再度使用。
房内的灯还亮着,似乎里头的人还没有注意到程寂上楼所发出的动静,当然,这其中也和程寂有意放轻脚步有关。
吱呀——
程寂本想顺着门缝往里探头,可是一阵莫名的穿堂风恰好从屋内向外吹拂而来,将防盗门吹得来回摇晃。
正是这动静,让屋内的灯骤然黑了下去,重新恢复到近似于无人的状态。
程寂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任凭双方这么僵持着,直到对方放下戒备,以为是意外产生的噪音。
可是,整整将近五分钟,里边的灯也没有再亮起,蹲在墙角的程寂这才有些忍不住甩了甩酸胀的腿。
如果是真人的话,这也表现得太过有耐心了吧?
这得等到什么信号才会放下防备呢?还是说,对方早就已经走了?
毕竟窗户是开着的,这就给了外来者一个脱身的通道。
程寂呆不住了,他给自己壮了壮胆子,然后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内。
屋子里的布局和程寂离开前并没有多少变化,唯一不同的是,屋子里似乎多了一点焦味,在经历过一次火场之后,以至于程寂对这味道更加敏感了些。有一瞬间,程寂甚至还会觉得,自己其实还呆在那个诡异的幻境里,后续的一切可能都是自己的梦。
他又往房间里走了走,越往深处,这么味就越重。
难不成么味的源头,就是刚才呆在屋里的人吗?
程寂一点点地靠近,终于,他猛地拐过一个拐角,直视着房间里的死角。
奇怪的是,卧室里空荡荡的。
“怎么回事?”
程寂喃喃了一句,低头一看,脚尖赫然是一抔灰白的渣土。
上方还遗留着零星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