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很生气（1 / 2）
一株粗壮的云杉树下，萨夫瓦与基尔桑两人相对而坐，五六名村老也各自弄了个木凳子，团坐在两人周围，听着萨夫瓦阐述他的构想。
“......六十人的规模是合理的，”萨夫瓦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卷，他看着坐在对面的基尔桑，用舒缓的语气说道，“我们可以将这六十人分成四个班，每班设一名班长，班长的人选就从咱们村中的小伙子里选出，而我们边防所的军事教官，则暂时在各个班内充当军事顾问。这个军事顾问不负责指挥工作，只是为班长提供合理的技术性建议。”
基尔桑连同在场的几位村老纷纷点头，他们认同萨夫瓦的这些建议，对他们来说，村里的民兵分成几个班无所谓，只要班长是村子里的人就行了。
“每次商队出发的时候，我们都要为每支商队配备一个班的护卫，”萨夫瓦继续说道，“考虑到外面局势的复杂性，以及护卫工作的重要性，每个班的班长不仅要有较高的军事素养，还要有临机决断的能力以及出色的指挥能力，在这方面，大家有什么好的人选推荐吗？”
包括基尔桑在内，在场的几位村老面面相觑，他们倒是知道民兵中谁的枪法比较好，谁的作风比较勇，至于说什么临机决断、指挥这些能力，他们哪能看得出来？
等了半晌，将在场的没人发言，萨夫瓦皱了皱眉，吐口气说道：“各位，民兵是咱们村子最重要的一支武装力量，不仅村子的安全依托于它，我们对外的生意，也需要它来保驾护航，所以，我的建议是，各位一定要对它多一些关注，至少要对民兵中那些比较优秀的人才有所关注。”
基尔桑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憋了回去。
“那......我们暂时这样，稍后我也问问军事教官们的看法，他们平素负责民兵的训练，对小伙子们的情况应该比较了解，”萨夫瓦说道，“现在时间紧迫，我们的生意马上就要推进，而各个班在此后几天里，还要做一些有针对性的训练，班长的人选必须尽快选出来，所以，如果各位没有意见的话，各个班的班长人选就暂时由军事教官们推荐，以后各位若是有什么更合适的人选，咱们再做更换，怎么样？”
“这样好，这样好......”
“对，由顾问们推荐就好了嘛......”
几位村老纷纷附和道，基尔桑倒是觉得有些不对头，但具体哪里不对，他一时间也想不出来，他只是记得，当初萨夫瓦和父亲似乎不是这么说的。
“指挥的问题暂时就这么定了，”自己的提议被众人接受，萨夫瓦自然满意，他接着说道，“接下来，咱们说火力的问题。”
语气顿了顿，他说道：“目前，咱们的小伙子们所依靠的火力，只有一人一支的突击步枪，这样的武器配备，若是单纯的负责守卫村子，依仗咱们对地形的熟悉以及人数上的优势，倒是不虞被人轻易击败，但若是护卫商队的话，仅仅依靠这样的火力，就有些明显不足了，所以，我的想法是，为每个班配备一挺机枪，建立一个机枪组。除此之外，每次负责护卫商队的两个班，还应携带一支自动榴弹发射器，以应对那些配备有轻型装甲车辆的敌人。”
火力这东西，自然是越猛越好的，大多数时候，火力的强大与否往往是与伤亡成反比的，火力越大的一方，在战斗中的伤亡就越低，因此，萨夫瓦提出的这个建议，在场的任何人都不会反对。
“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有关薪水的问题，”见没有人反对，萨夫瓦便转向了最后一个问题，“既然咱们的小伙子们要为商队的出行提供护卫，那么商队就义务为他们提供一份薪水，而且这份薪水必须足够丰厚，我的建议是，小伙子们的薪水可以同边防所的士兵看齐，每月......”
“每月？”萨夫瓦的话才说到这儿，便有人插进来反对道，“为什么是每月？难道不应该是按照护卫的次数来决定薪水吗？”
“是啊......”
“没错......”
“如果按月支付的话，那六十人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在场的几位村老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必须明白的一点是，村中的民兵属于义务性质的，以往都没有薪水这一说，最关键的是，村子里也拿不出这份钱来给六十多个小伙子发薪水，因此，按照村老们的逻辑，萨夫瓦说要给商队护卫发薪水，那就应该是按出任务的次数来算，谁参与了护卫任务，谁就有钱拿，谁没有参与，谁就没钱拿，这样才公平公正。
其实，这里头最关键的一点认知区别，就是商队的生意是为谁做的。如果几位村老将这笔生意看作是整个村子做的，那么给民兵们发薪水自然就是理所应当的，毕竟过去没有薪水是因为村子没钱，而村子若是有钱了，哪能继续让人家小伙子们白干？但村老们显然没有将这笔生意看作是全村的，而是由他们几家联合起来干的，如此一来，商队赚到的每一分钱都是他们几家的，别人多拿一分，他们就少分一分......
人都是自私的，若是有谁指望着那些掌权的人能大公无私，那人类社会哪还会有什么奴隶社会、封建社会的演化啊，共产主义早就实现了，不，准确的说，人类社会的最初形态就是共产主义，它应该一直保留下来才对。
萨夫瓦面色难看的瞅着在场几个人，其实他的心里却是满满的冷笑，这些人的反应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了，人活两世，他还能看不明白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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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样吧，小伙子们的薪水就分做两部分，一部分是常规的基本薪水，一部分是出任务时的奖金，”沉默了一会儿，萨夫瓦用不耐烦的语气说道，“常规的基本薪水就按月发放，这笔钱就从边防所的利润中出，而你们则负担出任务时的奖金，按次发放，这样总没有问题了吧？”
在场的几位村老沉默不语，只有基尔桑迟疑了良久，才嗫嚅着说道：“这样合适吗......”
“就这么办吧，至于细节上的问题，你们自己商量一下就好了，”萨夫瓦“生气”了，他将手中的烟头直接丢在地上，站起身，又抬脚在烟头上狠狠的碾了一下，这才随口说了一句，迈步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至于商队什么时候出发，咱们看情况定，而在此之前，旧磨坊那边会暂停与村里的交易。”
在场的众人，包括基尔桑在内，都能感觉到萨夫瓦的怒意，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在这一刻竟然对这个年轻人有了畏惧的感觉，似乎是出于一种本能，他们就不想看到萨夫瓦生气的样子，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发毛，他们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种心底里的畏惧其实是有一个名字的，它叫“有求于人”。而当初的萨夫瓦之所以一直哄着老拉夫尔，一口一个“拉夫留夏叔叔”的叫着，同样也是因为有求于人。
走到停车的地方，萨夫瓦才停下脚步，他扭头看了一眼跟过来的基尔桑，说道：“你安排人带着拉夫留夏叔叔跟后面的车，咱们现在就去边防所，拉夫留夏叔叔的兵耽误不得，越快送医越好。”
“啊，好好，”基尔桑急忙点头应着。
不再理会这些家伙，萨夫瓦自顾自的上了吉普车，招呼着阿基姆把车发动起来，返回边防所。
几分钟后，吉普车驶离了秋洛诺夫卡村，萨夫瓦坐在车内的副驾驶座上，从后视镜中看着后面逐渐远去的村子，原本紧紧抿着的唇角处勾出一抹浅笑。
人的天性中带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村子，如果所有人，至少是绝大部分人都很贫穷，日子过的很苦的话，很少有人会有意见，甚至大家的幸福感还都挺强的。但若是有一部分人先富裕了起来，而剩余的大部分人却还保持着相对贫穷的话，那么过去曾经有过的那些幸福感，将会在很短的时间内烟消云散，哪怕是比较起过去来，所有人的生活都富裕了不少，只要收入的差距存在，这种由贫富差距引发的不满就不会消失。
秋洛诺夫卡村虽然荒僻，可它总归也是由人组成的，既然如此，人类社会所存在的弊端，村子里就躲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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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夫瓦可以断定，只要村子里的商队建立起来，有人真的从中尝到了甜头，那么村子中的不和谐因素就会越来越多，那几位村老在村子中的威信，也会迅速消失干净，时间久了，村民们只会将他们所说的话当做放屁。
至于说村中的民兵，呵呵，这些民兵的班长是由边防所挑出来的，他们接受着边防所提供的军事训练，使用着边防所的武器，领着边防所发的薪水，时间长了，这些心中对村老们早有不满的民兵会听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