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在日出时（2 / 2）

炎魔看着于初墨闭眼不答的模样，不由磨了磨牙，却是也不再动手了。

他早该想到这混小子会为了这丫头做出这种事情的！

空气里流淌着一丝静默，聂小沫眼神无意间与炎魔对上，也只余一片尴尬。

炎魔看了于初墨一眼，便气哼哼地蹲到了一边去，开始盘算起了自己的未来。

于初墨的识海他是不能再待了，否则等会儿他死了，还连累他一起，他可没兴趣给他一起陪葬。

山洞中一片沉默，外面的天色却渐渐明朗了起来，但此时月亮不过刚落，太阳也还未升起。

一边的炎魔正在盘算着自己将来该如何，而于初墨却是忽然睁开了眼睛，琥珀般的眼底是澄澈和清明，看向

聂小沫时，也是满心欢喜的清亮。

若是忽略那气若游丝的声音，便就只是个稍微病弱些的少年。

少年的眼里没有一丝即将消亡的恐惧，只听他轻轻地道：“小沫，我想。看看日出。”

聂小沫闻言手不由紧了紧，低着声音回应他，“好。”

聂小沫带着于初墨去了最高的山峰，那里会有最美的日出。

而炎魔犹豫了一下，便也跟了上去。

山峰的顶端，聂小沫坐在地上，于初墨则虚弱地倚在她的怀中。

太阳渐渐升起来了，一丝一缕的光芒从天际散了开来，这光芒中带着淡淡的紫运之气，仿若包容了世间所有的不堪和美好。

看着这样初升的朝阳，于初墨缓缓笑了，这样美好，充满希望。

当阳光向这边洒过来，落到了两人身上的时候，于初墨便不由扭头看向了聂小沫。

聂小沫也在看太阳，可她的眼底，却不见丝毫欣喜。

这朝阳充满希望，可这希望中，却没有于初墨。

聂小沫不觉心中悲切，于初墨却是用尽力气扯了扯她的衣袖，聂小沫低头，于初墨便勾唇笑了笑。

他说：“我在黑暗中看见了光，在光中。看见了你。”

哪怕如今落得尽失所有的下场，他也从未后悔遇见她，若说唯一遗憾的，便是没能再早些遇见她。

他想，如果他能再早些遇见她，那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看着于初墨渐渐变得透明的脸，聂小沫眼角不由划过一滴清泪，正好砸在了于初墨还未虚化的手背上。

手背传来的温热带着些许灼人的

温度，于初墨动了动嘴唇，却是笑道：“小沫你为我哭了，真好……”

“于初墨。”聂小沫已经没办法不去在意眼前这个为自己而死的少年了，看着他，只觉得内心悲怆而苍凉。

于初墨笑着笑着，眼底也不由划过一抹悲伤，贪恋地看着聂小沫的脸，以后。就真的再也看不见她了……

想到曾经的种种，于初墨终是吸了口气，忐忑而悲凉，“小沫，其实有件事，我骗了你。”

于初墨已经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了，却继续道：“我最开始接近你，其实都是我的设计。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想杀了你的……”

聂小沫怔愣了一下，便看向了于初墨的眼睛，少年眼底是纯粹的琥珀色，聂小沫抿了抿唇，眼底便拢起了一团水雾，“可你终究没有杀我。”

于初墨点了点头，“因为，我已经舍不得了……”

少年的身体越发虚幻了起来，聂小沫眼底的悲切亦是越发深刻。

于初墨这个名字啊，终究还是在聂小沫的生命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少年的意识开始消散，当他最后一眼看向聂小沫的时候，还在想，如果能够重新来过，那他还是想要遇见她，只是希望那时，他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少年终究还是消散在了这世间，在太阳初升之时，当晨光洒满大地之际，少年化成了一路清风，萦绕在少女的身边，生生不灭，永世不息。

少年诞生于黑暗，却消散与光明。

他终生想要逃离被命运的掌控，却终是在临了之时，成了不羁的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