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琴瑟和鸣（2 / 2）

这时一旁的许晓云说道：“哎呀，你不知道就别乱说呀，正好相反了。李玄斌的是古筝，梦雪姐姐的是琴。”

郭致远当即摸摸脑袋：“这就尴尬了。”

这时李玄斌说道：“我记得府里还有一支乐对，我对这乐队非常喜欢，不如便让他们也一起来演奏一曲吧。”

白衣在一旁听见李玄斌这话，心头一动，这丫头有心让自己小姐和姑爷先慢慢地谈上一首，便说：“姑爷别忙，我去吩咐下人，你们先弹着吧。”

李玄斌便道：“这样也好。”然后对楚梦雪说：“你喜欢谈什么，便落下音来，我会跟上的。”

楚梦雪始终看着李玄斌，却见自己相公俊朗的外表上始终带着一抹自信而淡然的笑意，坐在古筝前正将自己平日里常用的指套套在手上，那白皙修长的手，竟比许多女子还要好看。

李玄斌小时候学过古筝和琴，只是后来专门研习起西洋乐器，渐渐地把原先学的几样个放下了。演奏感情的时候，李玄斌不能留指甲，而琴和筝却需要它。指套戴好，李玄斌早已经正襟危坐，做好了调试。

楚梦雪见李玄斌姿态优雅，的的确确是个懂乐理的人，不免又想起之前李玄斌演奏钢琴时的模样，当下芳心微动，不觉似乎连手心都热了起来，当年老鬼王为了保住楚梦雪的命，用了许多阴寒之药，导致楚梦雪虽然保持千年处子之身，却逐渐受阴气所腐蚀，逐渐走向烟消云散的境地。

那日在阴阳合欢棺中，楚梦雪得到李玄斌身上一股精纯外力相助，阴寒之体竟然散去大半，如今手心竟有发热之感，楚梦雪发现时，大吃一惊，赶忙将手心轻轻抚在琴上。

好不容易，静下心来，楚梦雪又将目光望向李玄斌，却见李玄斌正好也在看着自己，一时，楚梦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李玄斌那漆黑的眼眸之中。

“啊，别再多想了……”楚梦雪暗暗提醒自己。

许久许久，楚梦雪轻轻呼出一口兰气，屏除了杂念，左手按弦，右手缓缓拨动起来，随即一股含蕴而深沉，古朴而典雅，张力十足，富有哀思的琴声幽幽传来。

旁人听了，只觉耳聪目明，如沐春风。而李玄斌则了眼前一亮，惊讶地望向了楚梦雪。眼下，这楚姑娘抚的是琴，可演奏出来的却是古筝曲子。李玄斌当即心中暗想，莫不是这姑娘害怕自己跟不上，因此特地选了个古筝曲，好让演奏古筝的自己能够有所发挥呢？

李玄斌心头微微一笑，仅此一点，便可看出楚梦雪的确是个细心的姑娘。想来，李玄斌也有10来年不曾摸过古筝，楚梦雪一时若是起得太快，自己还真的没有办法跟上。如今听到这曲子，心中安定下来，自是游刃有余。

很快，李玄斌左手轻轻滑过琴弦，再一柔，右手一抹一勾，抚响古筝，竟毫无痕迹地将自己的声音衬了进去。如今这楚姑娘有心让李玄斌找找感觉，而李玄斌却也有意用自己的声音衬托古琴的意境。

两人各自想到对方，竟也非常默契。

旁边的人仔细听着，这一琴一筝，刚开始颇有些忙碌之意，仿佛像是有无数人在匆匆夜行一般，久而久之，夜色深了，雪和寒气降了下来，一时好似来到了一出营帐中，看见那夜深千帐灯的奇景。

接着，又是山水兼程，从那风光秀丽之地，去到塞外荒原，众人心底一阵凄凉，跟着这曲子，仿佛想起了自己心底最思念的人一般，不知不觉，茶楼上的人纷纷沉溺于乐曲之中，便是楼外走动的丫鬟和乐坊之人，此刻也愣愣地站住了，如痴如醉地听着。

楚梦雪谈的这首，是清朝时的古筝曲，相传是纳兰容若所做，名为《长相思》，讲的是“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的事情。

待到那风急雨急之境，这曲子突然缓了下来，众人听了，心事重重，心中似有无数的心事想要诉说，好不容易，从脑袋里抓到一两句想要叹息的话，正要说出口呢，这乐曲突然戛然而止，留下一群人同时发出了叹息，便是窗外的鸟儿，也突然惊飞了起来。

“好，好……”茶楼内，众人不由自主地叫好起来。

李玄斌首先站起身，楚梦雪见了，也站起身来，默默走到李玄斌身边，挨着李玄斌，咬咬牙说道：“相公，那件事我愿意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