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科场弊案(十一)(1 / 2)
“原本也是无可无不可,只是乌雅氏说柏俊和肃顺在外朝针锋相对,这样的话本宫倒是要想法子保住柏俊了,若非如此,外朝的事儿岂不是就肃顺一个人说了算了?”杏贞走出了梧桐书院的正殿,信步走向花海碧波之中,能安排几个和肃顺对着干的钉子,那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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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皇后娘娘仁德,不计较我之前做的糊涂事,”柏俊喜得胡子都抖动了起来,用手拍着额头,在花厅里面来回踱步,“只要皇后娘娘肯伸手拉老夫一把,肃顺,嘿嘿,不足畏惧。”
“老爷,”乌雅氏有些迷惑,“皇后娘娘并没说什么一定要帮忙的话儿,老爷怎么能如此笃定?”
“夫人啊,就是皇后娘娘让您带回来的话,‘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这话里的意思叫老夫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柏俊又对着边上了然微笑的朱凤标说道:“那以后就要上皇后娘娘的船了。”
“这又何妨,”一直在柏俊府里未曾离开的朱凤标朝着乌雅氏拱手致谢,又回答柏俊,“皇后亦是小君,难得的是皇后娘娘会帮人,中堂大人你也听说过外头传言曾国藩李鸿章都是靠了皇后举荐,如今才有机会在南边风生水起的,还有那庆海穆杨阿,虽是嫔妃母家,但寻常人等也不见得如此显赫。原本下官还是不信的,如今看看,倒是极有可能。”在朱凤标已经是六部尚书,插一脚也能被成为中堂的人来说,靠山比什么都重要,不然就算是再参天的大树,也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大风暴一到,什么都是泡影。
柏俊点点头,正想说什么。外头传来瓷器破裂的声音,柏俊微微皱眉,“谁在外头!”
“老爷,是小的。”外头进来了拿着托盘垂头丧气的靳祥,“刚才小的不小心打翻了茶盏,惊扰了老爷,请老爷恕罪。”
“怎么如此不小心,罢了。再上一杯吧,”柏俊见是自己得用的家人,之前乡试还带进考场的靳祥,正挥手让他下去,瞥见靳祥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下狐疑,开口叫住了靳祥:“你最近是怎么了?魂到哪里去了!”平时的靳祥课是最精明能干,机灵利索的。
靳祥被柏俊一喝,双腿一软,就跪下瑟瑟发抖。这会子连朱凤标都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柏俊冷下了脸,“到底什么事儿,快说!”
皇后批了折子,听说皇帝已经事毕,就来到九州清晏,刚进暖阁的时候,就瞧见杨庆喜摊开了宣纸,如意在磨墨,皇帝坐在炕上对着一幅古画细细把玩。见到杏贞进来,连忙招手:“皇后,来看看韩干这画,如何?”杏贞上前。就着皇帝的手看了那画,原来是韩干的《夜照白》,乃是唐朝流传下来的名画,“照夜白”是唐玄宗李隆基的坐骑,图中“照夜白”系一木桩上,昂首嘶鸣。四蹄腾骧,似欲挣脱缰索。用笔简练,线条织细有劲,马身微加渲染,雄骏神态已表现出来。图左上题“韩干照夜白”六字,系南唐后主李煜题字;左边上方有“彦远”二字,似为唐代张彦远的题名;左下有宋米芾题名,并盖有“天生真赏”朱文印。
杏贞不懂画画,却知道咸丰皇帝擅长书画,山水花鸟均有一时之得,其中他最是擅长画马,便开口笑道:“这夜照白也忒肥了些,虽是生动,却也失了健马的风骨,臣妾听闻皇上乃是画马国手,不知今日有机缘见上一见皇上的丹青之艺?”
咸丰皇帝哈哈一笑,颇为自得,“这夜照白乃是玄宗的坐骑,成日里养在上林苑里好吃好喝供着,又没人骑它,怎能不肥,杜甫评韩干把马画得太肥,称其画肉不画骨,但也‘毫端有神’,今个让皇后瞧瞧朕的马画的如何,原本这些年也懒得动笔了,只是老七进园子说自家王府正堂上少一副挂轴,求朕画马赐给他,不然寻常你也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