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八章巴黎书展中（2 / 2）

我：“”

逸晨先生：“我说，其实都是一样的。”

我迷惑地问：“什么东西都是一样的”

逸晨先生：“身体。身体和这些伞是一样的。”

他说：“坏了，不好用了。不能用了，要把它放下来，换一个。”

他说：“这么正常。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需要那么难过。”

我一时怔住。怔了两三秒钟。

然后，我努力动了动嘴唇。

我说：“走吧，高雄大概快要出来了。”

四

我们吃饭出来后，小雨已经停了。

河岸边摆满了旧摊和画摊，还有一些小贩在卖纪念，一些画家坐在那里给游客现场画像。

我说：“我们也去画一张吧。”

于是，我们按画家指点的姿势，随意地坐在了河岸边的长椅，一边喝饮料，一边闲聊，一边让画家给我们画速写。

“女士、先生们，再坚持一会儿。不要动。马画完了。”画家一边下笔如有神，一边对我们说。

不一会儿，他的作大功告成了。

“画得怎样像我们吗”高雄从逸晨先生手里拿过那幅速写，他看了一眼，又递给我。

他说：“心心你觉得呢”

我看了一会儿。我说：“有一点不像。”

“哪一点”逸晨先生说。

我说：“边框。我们身体的边框。”

身为著名插画家的逸晨先生，眯起眼睛，用专业的眼光再次审视了一下那幅速写，他说：“线条处理得很专业，规矩，没有什么不妥的啊。”

我说：“修改一下，会好些了。”

我从画家手边拿过一个橡皮擦。我开始擦掉我们每个人侧面的身体轮廓线。

我说：“我们之间没有这么隔阂吧。我们彼此之间，是没有分野和边界的。”

我看着他们。我说：“是吧”

逸晨先生的嘴角浮现出一点笑意。他看了看高雄。

高雄微微鞠了一躬，说：“真是三生有幸，终于活着听到你亲口承认我们之间亲密无间。虽然你还捎带了个逸晨。”

逸晨先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白了高雄一眼。我继续动手擦掉身体其他方向的轮廓线。

我说：“不仅我们之间并无分野和边界，我们和周围的环境之间，也是没有分野和边界的，是吧每分每秒，我们都在和周围互相交换着物质、能量、信息，我们的一部分都在进入周围，蒸发的汗液、掉下的头皮屑，呼出的气体，热量，诸如此类。周围的无数物质和能量也在进入我们。我们从来没有从周围被分隔出来，是吧”

我说：“人和人之间的分隔对立，人和环境之间的分隔对立，这种分隔对立，都只是概念的，错觉性的，它只存在于我们的以为当，它并不存在于事实当。”

我一边说着，一边在画擦。过了一会儿，我停了下来。我满意地看着画面。我说：“好了，现在，准确了。符合真实。”

我满面春风地把画作翻过来，面向着他们。逸晨先生、高雄和画家一齐看着那张纸。

现在，它重新变成了一张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