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六章 脱缰野马(1 / 2)
(一)
虽然那一生已经过去,但我仍然记得身为唯心的一生中所经历的那种深刻的惊惶和迷惑。
午夜梦回,我常常弄不清自己究竟是谁:刘申的皇后陈琴儿?曾经的作家和商人唯心?还是女伯爵esabelle hen?
她们好像全部都是我,也都不是全部的我。
我日日夜夜在这些过去的重重梦影中徘徊,就好像身陷于一个超级复杂的巨大迷宫一样。
我知道你出现的地方,就是迷宫的出口。
但四周一片黑暗,我不知道你何时将会以何种面目出现,再次照亮我的生命,将我拯救出这迷失于生死轮回的茫茫黑夜。
我用最大的耐心,克制着内心的空洞和无助,等待着你。
和你再度邂逅,哪怕仍然只有金风玉露的短暂一刻,那也是我努力活下去的唯一力量。
(二)
在作为作家与商人唯心而度过的一生当中,少女时期的唯心,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了。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你了。
虽然在13岁遇到你之前,我的生活里也并没有你,但情况还是有所不同。
因为,在那之前,我还有某种模模糊糊的希望,还有可以等待的东西,但现在,一切都已清晰并且完结。
我突然在生命当中找不到事情可以做了。
我面对无穷的空白,一切都失去份量,史前的荒凉,就像从未有过任何形式的生命降生一样。
我像岩石一样冰凉而且古老。
因为那天在训练场地发生的事情,震撼而血腥,非同小可,所以,它还在相当一段时间里被人反复地谈论着。
正是这一点,让我憎恨人群。
我厌恶和人接触,厌恶被人注意到。
死亡污染了一切事物。
我和那个世界之间本来就有的冷漠和敌对,由此变得鸿沟深深,难以修补。
我不再关心那个世界上所发生的一切。
我很长时间都不知道你埋葬在哪里了,我也不知道后来那个司机怎样了,还有布朗一家后来怎样了,我也没有去打听。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要知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什么都恐惧知道。
恐惧像一道围墙一样地封锁着我,什么也不能进入。
关于这些事,在之前的篇章里,唯心写过很多了。
(三)
在内心痛苦的逼迫下,我的内心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样在奋蹄狂奔。
我一头扎进了古代的世界。
在唯心的那一生中,我尤其热爱写古代世界的故事。我真的很讨厌现实题材。
在作为esabelle hen的这一生中,我热爱古代的遗迹,而非现代的科技奇观。
相对于清晰无误地再也不会有你的现实世界而言,遥远的古代看上去似乎更加亲切。
我进入那个世界的时候,常常会感觉到母亲怀抱般的柔和与温暖。
我开始疯狂地读书,在无数表述各异的历史烟云的碎片中,找寻那个两次在我眼前那样死去的你,找寻我们的过去,找寻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我是谁?你是谁?我们是谁?
我们因何在此?一切为何发生?
你现在在哪里?你现在怎样了?
这些问题,就是我余生的全部核心所在。
当我从大英博物馆回来之后,我再度感到那种全面的虚弱感。
生命一次又一次地获得与失去,但我始终陪伴不了身为大将军的你,救不了身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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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的你,也安葬不了阵亡在溪源峡谷中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