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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双胞胎儿子的夭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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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愤不平时,她就想,怎么沦落到家庭妇女的角色了;淡然静默时,又觉得自己的工作还是很有价值和意义的。至少能让这些他人眼睛里的侦探英雄似的男人们,文明和雅致了许多。

平傃相信今后的社会,是容不得龌龊、粗俗和无知的。

她故意张罗着给两个大龄的刑警小伙子当起了红娘,要知道他俩已经是三十多岁的男人了,在人人皆知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行的社会里,再赶上总是没有时间相伴人家女郎,不是优秀、善良、宽容的女性,谁会理睬当今世界的这帮男刑警们啊!

由此,她也就和刑警小伙子们打成了一片,彼此开起玩笑话来,也是十分诙谐有趣的。

有时,甚至特别过分,平傃也不再恼怒。因她知道,他们都不是恶意的。

只有平纬的眼神和沉默,总是让平傃茫然,始终琢磨不透,搞不清楚这个男人到底对平傃持个怎样的态度。

平傃夜夜躺在床上和想象中的平纬争辩,当然这也完全是她一个人的臆想:女人怎么了?没有女人,小伙子干活就是沉闷呵,心也是不安的。何况这个世界也照样有女中豪杰啊!给我一介机会,或许我就是一个穆桂英呢!

当然,我平傃尽管不是一线女刑警,但我也不是没有出过恶性案件的现场呀,我怯过吗?如果没有我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刑警相伴左右,有些涉及到女犯比如搜身之类的活儿,你们谁干的了呢?呵呵,就算你们想干也能干的了,法律上、程序上还不准许你们胡来呢。

平傃最讨厌自以为是的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了,所以,刚刚入队时候,她几乎是经常性的,在工作岗位上,下意识地与这帮男子汉们明里暗里地作着对,尤其是平大队。

一看到平大队的那副待理不理的模样,平傃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总是想要招惹招惹他。

招惹不上,也不能叫他好过。比如,平傃以为平大队的指示有误的时候,她从不和他争辩,而是我行我素,好像她才是这里的一把手。常常气得平纬铁青着脸,站在屋门口,一声不响;她知道,也感觉得到,就是因了那句“我是干不长久的”话,因了平傃总是敢与之对着干,更因为平傃是个文弱小女人,他始终流露出的都是那种来自内心深处的不屑和厌烦;刑警小伙子们都看出了他们之间的默默“对立”。

平傃装着不在乎,也没什么好去太在意的,反正每当平傃被委屈或被鄙睨时,她总是边抹眼泪边安慰自己:反正,我马上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反正我就要远离这班怪异人了……

她的心灵深处就会舒坦好多,也会愉悦很多。

说真的,像平大队似的清教徒和苦行僧,就不该有女人的。真奇怪,那位儒雅、美丽的女教授,怎么就愿意嫁给了他这样一个如此不通人情世故和粗俗不堪的刑警呢?

到底怎么粗俗不堪了?平傃觉得一个小事件就可窥一斑:案件分析会上,他,一个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十分钟训话儿,说——我说你们tmd——在平傃——一个靓丽女人在场的情况下,竟然使用了13次“tmd”之国粹!

平傃不说他是流氓队长,已经是高看他一眼了。

平傃心里当然要暗暗地为他高知型的夫人不值和遗憾啦。

在他的思维里,哪里有什么知识、文明和高雅?恐怕什么叫做情感、爱情和亲情都不知道吧?或许,战友情,还是有的。听说,他从小生活在一个部队指挥学院里,还曾是野战部队特种兵营的营长,自身武艺精强不说,还特别精明睿智,就连野战军盛传得满口秽语的霸气,也让他掌握住了其精髓,只是太叫平傃过于唾弃和厌烦了。

倒是那帮刑警小伙子们却全都吃他这一套粗俗、张扬和霸气的嘴脸,以为这就是男人的典范吧,哼——真是一丘之貉。

今夜,星光灿烂,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叫平傃失眠。

平傃看看手表,已是凌晨3点了。

她慌忙跑了一趟土厕,寒风瑟瑟,繁星似锦。

她又一路小跑转回来,快速地钻进被窝里,拧灭台灯,躺下身,闭上眼,定定神,才决心,也觉醒:“将来,我绝对不找像平大队似的刑警来做我的丈夫的。”

第二天一大早,平傃高调地吆喝着因为送站而迟到的平大队去实现诺言。

很快,平纬就带着现金回到了队里。

接着,整整半个上午的奔波、挑选、购置,终于在快午饭时间,一台品牌电脑,外带一台精致的打印机和一张小巧的电脑桌,崭新崭新的,放在了平傃的内勤办公室内。

一时间,刑警大队小伙子们全部围挤在了平傃的小小内勤室里,大家兴奋、好奇、欣赏。毕竟,这是公安局里的第一台电脑。

午饭时,平纬想起双胞胎儿子还没有饭吃呢,就“惩罚”平傃给他两个九岁的双胞胎儿子送盒饭。

平傃正急切地想坐在电脑前驰骋呢,就叫道:“平大队,今天是周末,小孩子不上学了,您也该将小孩子送姥姥家呀?”她知道平纬父母都去世啦,可哪个民警的孩子不都是靠长辈们的辛劳才带大的?

王子乐副大队一捅平傃,说:“平大队哪有那福气?嫂子的父母也过世了,一独女。”

平傃立刻噤声,慌忙站起身,口上答应着“我这就去我这就去”,急忙到食堂简单扒了了两口饭,又盛了两饭盒的米和菜,就骑上车子前往。

一路上她都在想,不去怎么行呢?去还是必须得去的,谁叫你是女警?谁叫你是内勤?谁叫你是下级呢?

警队里的潜规则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无论公事还是私事。

好在她一直也想瞧一瞧平大队和霍芫的家呢。她按照地址很快找到了,但是,平纬的家门却从内反锁了。用钥匙怎么也打不开门,敲了半天,里面也毫无动静。

平傃觉得两个小男孩不可能离家外出的,但她也不能来硬的啊,她只好走到街头,打公用电话。

平大队一听,竟然慌作了一团,说:“我——我说,等我回去。”

平傃一惊,心想会出事吗?不可能吧?

平纬赶到了,手里拿着一根铁丝。铁丝在平大队手里颤抖着,根本插不进锁孔。

平傃帮忙插进去了,却不会那种开锁的精湛技术,门依然打不开。

平纬脸色苍白,早已乱了阵脚,推走平傃,自己再来,铁丝依然不显灵。

平傃急忙跨上车子奔回刑警大队,带上开锁的专用工具又赶了回来。她没有告诉别人,因为她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情形,不该大张旗鼓行事的,这点,平傃很清楚。

平纬夺过开锁工具,对准铁质的屋门锁,很快就钻开了门,让人不能置信地悲惨景象,使平傃的两条腿迅速瘫软下去,而平大队更是恐怖地大叫一声,訇然倒下。

——“噗通”就这么一下子,平大队昏迷在地。

别人突然受到刺激晕倒,或是瘫在原地,或是朝后倒地,平大队却是百米冲刺似的,已经迈出两步了之后,才一头直挺挺地朝正前方倒下去,像擒拿格斗动作里“前倒”功的动作要求,只是他的两支手臂并未及时地伸出来做一个保护动作而已。

平傃一下子彻底惶恐起来,她该顾谁?

其实,她业已失去思维了,只会眼睁睁地直视前方,因为她看到:小客厅里,几乎遍地鲜血,分不清谁是谁,反正兄弟俩躺倒在了一起。

一个满脸恐怖,双眼圆睁,一支手捂着左胸部,血迹斑斑;另一个右太阳穴处,还在往外渗淌着鲜血,已经面目全非……泪眼模糊中,平傃好似看见男孩手里握着一支漆黑锃亮的小手枪,黑黝黝的枪口正朝着平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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