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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思亲魂绕奔故里 绵绵情丝了不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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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亲魂绕奔故里绵绵情丝了不断

日子长江的流水还快。请大家搜索(126shu)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冉腊娥被女儿友琼接进城都快二月了。然而,日子也移山填海还慢。冉腊娥在女儿家的日子在年过了节也过了后,一天一天更难熬。她惦记着家里的公公张凤国,惦记着家里的田地和猪圈,都青枝绿叶要犁耙水响了,是农村人一天办三天粮的日子,怎能还闲呆在硬邦邦的水泥屋里,硬邦邦的水泥街。这两天友琼看出了姆妈的心思,轻柔地抚摸着姆妈老趼的手,宽慰地说:“您都是要拄拐棍的人了,还去忙什么农活。过两天是双休日,我和翔宇去把老爷也接来,把乡里的房子卖了算了。”冉腊娥是怎么也舍不得那个房子的,那是她一生的寄托,她不愿过这种寄生生活,便哀叹地说:“我知道你不会让我饿着的。可我住在你这里生病卧床还难受。整个身子骨是不自在,隔壁左右又没有个说话的。你还是让我回去的好,友琼有些急躁地说:“您怎么不开化!您没有看到我们这里的老人,早晨散步搞晨炼,吃了午饭去打牌,晚坐在电视前看电视剧,一天的日子也很充实的。是不是我给您约几个老人同他们学学打牌,保管您日子过得好。”冉腊娥不宵一顾地说:“你妈和他们不是同路人。”她接着又叹了口气说:“哎哟,琼儿。算来你爸已走了一百还二天了,马是清明了,你能不能去和你妈妈商量下,把你爸接回老家安葬了。俗话说入土为安的。你爸在外劳累奔波一世,在那边也该让他安稳下来。不然,我心里不安,总象吊阒的。”她说着说着,鼻子酸溜溜地耸动,眼睛酸溜溜地眨巴。

一提到爸爸,友琼的眼圈禁不住的红润了。张道然那端祥可亲的面容活现在了她的眼前。没有爸爸的日子是多么地难受;没有爸爸的日子她心没有了太阳;没有爸爸的日子没有更多的人来亲近来尊敬她;没有爸爸的日子家庭里没有了欢声笑语的天伦之乐。每当振超问起爷爷,他们哄骗说是出远差到北京开会去了。振超已幼儿大班了,噘着嘴说不是的,你们撒谎不是乖孩子。爷爷成灰装进好看的盒子里去了。每当这时,家里人不禁默默相对,一阵悲伤起来,人走茶凉,世态炎凉,人世悲哀啊!友琼见母亲也悲切起来,老泪渐渐地溢满了眼眶,觉得人为什么那割舍不了亲情,非要牵肠挂肚的。她用绮白的餐巾纸揩了揩眼睛,哽咽着说:“姆妈,这样重大的事得看妈妈的意见。她和您一样都是深爱着爸爸的。其实有了这一点,爸爸世界的任何都幸福。您也不要伤心了,要注意保重自己的身体。我已经没有了爸爸,身边不能再没有您。您是我在这个世界最亲的人了。她边说边搜出一张芳香的餐巾纸递给她揩脸。现代的人大都不用手巾了,用一次性的餐巾纸。冉腊娥接过纸,分别揩了揩两只眼睛,也不想让女儿难过,便不再说什么,自己忍受着这双抢时蒸下煮还难熬的时光。经过双抢农活的庄稼人,有什么艰苦的日子熬不住的。

接下来的时间更难平静下来了。冉腊娥早早地准备好晚饭,等待着女儿友琼和外孙振超回家吃饭。一碗黑鱼冻子,一盘腊肉腊鱼,一盘卤鸡子,一大碗莴笋肉圆子汤。饭插在电饭煲里保着温,是莴笋汤又凉了。她便倒进微波炉的大瓷碗里,在微波炉里加热。这阵子,在女儿的指点下,她掌握了微波炉和电饭煲的操作方法。尤其是微波炉,那是在乡下见都没有见到过只烧电不烧煤的炉子。打开炉门,用专用碗放进炉盘央,将时间扭转到所需的几分钟,再关门,微波炉便自动启动,炉内还亮着灯,还可看到内面的饭菜。当听到“丁当”的铃响,便可开门取出饭菜来。她拿眼睛盯着时钟,一分一秒地到了下班时间,她又将莴笋汤放进微波炉内。忽地,电话铃声响起,她忙去接起来听还答应着说是振超的家。对方说:“姆妈,是我。晚饭我不回家吃了,妈妈让我去她那,我也是有几天没去她那里了。”冉腊娥关切地问“超超呢?”对方清晰着说:“超超我已经从幼儿园接出来了。也带他去妈妈那,您一个人自己吃饭。”冉腊娥手持着电话筒,久久地听着里面传出的“嘟嘟”的声音,那嘟嘟声盖住了女儿的亲切声,女儿的声音消失了。过去的年月没有和女儿一起住,倒没有现在这么牵挂着,现在习惯了听女儿在家里的清脆声音,还有振超调皮的闹声。眼下是盼他们回家的希望也落空了。她慢慢地放下电话筒,屋里显得格外沉寂起来,她甚至不愿再去启开微波炉,再热热饭菜。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失去了光泽和意义。她觉得连自己的吃饭都失去了光泽和意义。她这样感觉着没有了一点胃口,来回在窗口在凉台挪动着沉重的脚步,挪动着发亮的天色渐渐地暗淡下来,黯然得她不知道自己还要打开电灯。这阵子来她的外貌并不见苍老,可她的心灵苍老很快,她的身子骨苍老很快。突然,门外响起了惊喜的步脚声和钥匙声,冉腊娥忙高兴地喊:“来啦!”同时忙去开门。打开门一看,可是对门的人家在用钥匙开着门,她只好不情愿地慢慢地将门掩。不一会,她又静静地听到“咚咚”的脚步声,不敢再冒失去开门,静静的倾听着,听到钥匙的开门声,真切的钥匙开门声。她象孩子一样高兴地在门边迎接。果然让她不显声色的惊喜了。原来是女婿韩翔宇回来了。

暗淡的屋子让人一片模糊。韩翔宇进门顺手启开门边的墙壁开关,笑微微地喊:“冉奶奶!”他边放下公包,边连连说:“友琼呢,超超呢。怎么把您一人关在黑屋子里。”冉腊娥不想提他们,便关切地说:“回来了。还没有吃饭吧!饭菜都热着,正好吃饭。”屋里有了生机,冉腊娥也有了精神,忙去盘出饭菜。这才说:“琼儿和超超让柳奶奶叫去吃晚饭了。”韩翔宇是后人搭乘县财政局的一个股长下乡到龙场的小车回县的。他本来是一个星期回家一次的,可星期因招商引资的老板到龙场考察,而耽误了他的例假回家。今天尽管才星期四,不是双休回家的日子,但有便车,又有人鼓动他回家,再说他自己也想回家团聚团聚。下午,有县纪委书记彭训的专车回县,也没有人说过顺便的话要他回家,是彭训顺便说句要他同车回家,他也会回绝的。不能让县领导看出他是个不守纪律的干部,更何况岳丈大人不在人世了,朝里更没有人向着他。当他毫不客气地坐到桌边,挟着菜时,发现都是整盘整碗的,便说:“冉奶奶您还没有吃吧,来一起吃。”冉腊娥却瞒着说:“我饱着呢。不想吃。”韩翔宇大口地嚼着,边说:“不吃怎么行。这时不饿,晚定会饿的,您来吃吧!我给您添饭去。”冉腊娥还是坚持说:“你自己吃,要吃饱,我真的不想吃。”韩翔宇哪知老人的心,便罢休地说:“那也好。等您晚饿了,让琼儿弄给您吃,或者到夜摊端点您想吃的东西。”韩翔宇三口两口,三下两下,很快吃完了。冉腊娥看在眼里喜在心,仿佛是吃进了自己肚里似的,她好象想起什么,又说:“你怎么不喝点酒。看,我也忘记了,你看我这记性。”韩翔宇用餐巾纸擦了擦嘴,笑微微地说:“我在下面老要陪人家客人喝酒,回家吃几碗饭,好舒服啊。您不要搁在心里,没什么的。”冉腊娥望着这年轻英俊的女婿,眼睛挪也不挪地说:“翔宇,琼儿不知道你回来的吧。你给她打个电话。她这时候还在柳奶奶家。”韩翔宇却去打开电视机,并说:“我已有些日子没去柳奶奶那了。电话不打了,我去接他们。”冉腊娥关切地说:“你才回家,歇着点。他们还不会回来呀。”但一想又觉不妥,接着说:“你不怕吃亏,去接接他们也好。”韩翔宇调了几个台,放下摇控器,风一阵地吹出去了。冉腊娥收洗了碗筷,屋里又寂静下来。心想他们都知道要去柳奶奶那里,把我冉婆婆一人闷在家里,心里象冬天寒风里那布满枯草的荒野坟地凄苍苍的。她恨不得立刻一脚踏回张冉老家,可心有余而力不足,人老不用啊!她真弄不懂琼儿为什么死活要把她困在这硬邦邦的屋子里,硬邦邦的县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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