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新开始【6】（1 / 2）
他的助理米糯默默收拾残骸，连吭都不敢吭声，他跟了比伯那么多年，算是有些交情的，也只敢在对方心情好时劝上几声。比伯本来脾气就不好，赵观去世之后更是成了个炸药包，现在碰上和文森特相关，米糯这种知道内情的，想想也知道撩火药桶是什么下场。
比伯发泄完，心里却一点不轻松，脑中全是比利刚才的话。让文森特唱《从零开始》的主题曲对电影口碑确实有益，加上这事儿是近年来佳作不断的新锐导演莎莎牵的线，forver集团正想签她。双方合作了那么多年，比伯深知比利性情薄凉，判一场官司，从不看双方谁跟自己交情更深，只看谁是更能替四海赚钱的人，他虽然在业界地位更胜莎莎一筹，可仅凭这一点，绝无法说动比利无条件帮他。
他深觉无力，怒得眼眶都充了血，想到文森特，就简直恨不得飞过去掐死对方。可比起那个贱人，他又更加无法原谅自己。
从那天后，他就发誓和文森特老死不相往来，外界媒体什么样的猜测都无法动摇他一毫一分，可这句誓言直到今天才算真正遇上了考验。比伯疲惫地倒进椅子里，仰首望着头顶的灯，稀里糊涂的，整个人魂都飘远了。等到回过神来，他已经做下决定，看向正担心望着自己的南，淡淡开口：“去算一下，推掉《从零开始》的约，我要赔多少钱。”
南楞了一下，整个人都呆了，下一秒火烧屁股地跳了起来：“老大！您可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比伯也不回答，就这样平静地坐着，随南围自己转圈，说那些自己为这部电影付出了多少心血的劝告话。南见说不动他，简直急得想哭，蹲在地上扒拉着他的腿喊：“老大！这是一个多亿一个多亿啊！您再想想！再想想！何必意气用事呢？这好不容易拉来的资源，您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圈子里不知道多少人想看您笑话，都以为您后继无力了，这几天连想拿您年轻时的丑闻敲诈勒索的人都有，您这再跟forver集团解约，要出大乱子的啊！”
比伯听他说的自己好像立刻要成丧家之犬似的，轻笑一声：“我年轻时的丑闻？我后继无力？你要劝我，也别编这种瞎话，一个文森特而已，我倒想知道能闹出什么乱子！”
南见他不信，简直要晕了，连滚带爬地跑去把电脑抱过来，打开邮件给他看，眼泪哗啦啦掉：“没骗您啊！这几天那人一天不落，每天一封，我看您心情不好，一直瞒着，还打算过段时间试试那人有没有证据，给笔封口费。这些王八蛋都巴不得看您倒霉，您怎么能如他们的意啊！”
比伯不想理会，但南抹着眼泪一直端着电脑，他也只能安抚性质地接过来。邮箱里确实重点标记了几封邮件，格式乱糟糟的，里头都是一段段的纯文字，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他不当回事，谁知道才看了几段，就好像被雷击了下似的，浑身都沸腾起来。
苏珊娜运动完精疲力竭，眼看到该吃饭的点，身上却只摸出一百块钱。他捏着这张孤零零的票子，人生从不曾有如此穷途末路的时候，怅惘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几乎当时就想反悔，去接几个烂代言换饭吃。
电话响时，他脑中生存和理智正激烈交战，打得不可开交，于是声音也恹恹的：“喂？”
那头没人说话，只听到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好几秒后，才有个男人沙着嗓子问：“……你是谁？”
“比伯！？”老友的声音，苏珊娜一下听了出来，心说着你丫这大傻逼终于看到邮件了，雀跃得肚子咕噜噜叫，“可他妈算找到你了！我现在在广播电视大楼门口，你赶紧过来啊！带我吃饭去！”
比伯：“……”
···
一大海碗的珍珠米饭浇上熬得香浓醇厚的海参鲜鸡汤，再时不时吃几口浸成棕黑油亮的私房卤水鹅，脆嫩的蔬菜用虾头油炒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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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脆鲜香，蒸石斑滑嫩到入口即化……京郊小王府私菜馆，回回来都呆的一号房，苏沫穷了这么些天，再吃回山珍海味，那真是以往从来没有体会到的满足感，感叹着，还是z国菜味道好啊。
他这身体年轻，最近又勤于锻炼，新陈代谢加快，饭量几乎以倍数增长。吃空了半桌子菜，将将七分饱，苏沫才放慢进食速度，抬头就见比伯正远远坐在桌的另一头，用一种复杂到难以分辨的目光一错不错看着自己。他取了只螃蟹腿掰开吃肉，朝对方翻了个白眼：“看了一顿饭了，看出花来没？”
比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他刚才问了苏沫很多私密往事，已经确定自己身边真的发生了一件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眼看面前这位熟悉的坐姿、熟悉的喜好、熟悉的表情、熟悉的口吻，唯独人不是那个人。他只觉得自己脑子一团乱麻，怎么理都理不清楚。
他这人平常重视形象，最爱装逼，在人前极少这样示弱，苏沫心里发酸，故作轻松地打趣：“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老色鬼，以前躺在医院里的时候天天就听你骂街，现在能让你安静下来，我真是死一遍都值了。”
比伯虽还在发呆，闻言脸色却瞬间冷下来，一拍桌子：“你他妈说的什么屁话！”
苏沫被骂得讪讪，说来也奇怪，他这人从小混世魔王，少有人能放在眼里，可唯独害怕平常对他忍让得不得了的比伯发脾气。
比伯骂完人，脑子也清楚了，再看苏沫垂头丧气怏怏不乐，瘦得像根竹竿儿似的，不免又有些心疼。再一想苏沫发了那么多的邮件，自己却一直拖到今天才看到，绝不是没有责任的，看对方的样子就知道这些天过得不好：吃相那么可怜，穿也破破烂烂，t恤后背磨出破洞，牛仔裤洗得都发白了，一双板鞋脏成那样还在脚上，哪是他认识的那个结驷连骑裘马轻肥的公子哥啊！比伯在圈内是出了名的臭脾气，什么大牌都骂过，合作过的演员没有不害怕他的，偏偏对这个竹马硬不下心肠，当下又愧又悔地关怀起来。
结果越听苏沫嘚瑟他眉头皱得越厉害，到最后实在听不下去了，干脆截断话头：“你这几天还都忙着锻炼？这个……这个身体之前都那样了，你醒过来之后有没有去医院检查？还有你现在参加的选秀是什么性质的？里面有没有人欺负你？你还见过文森特了？那贱人没把你怎么样吧？！”
“……”苏沫眼角抽搐，他从头到尾都在报喜，完全搞不明白比伯为什么会那么真情实感地认定他受了天大委屈。
另一边的广电大楼，会议结束，全场高层都抹了把汗，用破纪录的效率收拾完文件鸟兽散开。
亚伦跑得比谁都快，小毛紧赶慢赶才追上他，谁知才到电梯口，就见薇薇从角落里冒了出来，神情平静地说：“老板，好久不见。”